此时,将士们大多已吃完了饭。
所谓饭,也不过就是些红薯之类的,另有些粗面条子。
比不上兵部辎重队提供的伙食,可西北的条件,也就这样了。
容二挽着袖子,持刀柄,敲了敲铜钲,“吃完饭的将士们,可过来领汤药。”
“下晌行军日头毒辣,可解暑,防中暍。”
立刻有人高声问道:“容二哥,马能喝吗?”
容二想起适才尝味,嘴角抽搐,只默默摇了摇头。
马,能不能喝暂且不说。
就这难喝程度,除非马脑被驴踢了,才会自愿喝......
容二取了碗,给自家主子打了一碗送过去。
谢玉衡瞄了一眼汤药,“本侯还年轻身体好,给瑞王喝吧。”
楚琛总觉得这小黑心,没安啥好心,他警惕地看着容二手里的汤药。
“你莫不是让容二偷偷下了毒?”
谢玉衡无语,“我下毒图什么?”
“当时是图本王的藏书美妾!”楚琛如此说着,却还是接过汤药......
喝了一口,瞬间又哕了出去。
这玩意,不用下毒,就已经很毒了!
却听汤药那边,陈功大声道:“给我来一海碗满的!”
打药的士卒欲言又止,陈功竖眉,“愣着干啥呢,侯爷自个掏腰包给咱买解暑的汤药,不喝干净,谁也别想走!”
士卒还能说啥,不愧是自家头儿‘真男人!’
陈功,如愿得到满满一海碗汤药。
不出片刻,他便表情扭曲,肠子都快悔青了!!
一直注意着那边的楚琛,笑出鸭叫,“陈功这呆子,哈哈哈嘎嘎嘎嘎......”
谢玉衡端坐在树下,膝上摊着一份小舆图,闻笑声亦是眉眼弯弯。
忽有一道些许局促的女声传入耳中,“是、请问是左佥都御史大人吗?”
谢玉衡抬眸望去,只见一大一小,两个姑娘站在路口处。
谢玉衡颔首,“正是在下。”
大的那个,牵着小姑娘上前,福身见了个礼。
“家祖乃礼部尚书叶仲良,卑职名叶岑,曾远远见过大人一面。”
“叶算官不必多礼。”
谢玉衡说着,目光移向旁边的小姑娘。
小姑娘不似大梁人长相,扎着满头的细辫,额前缀一蓝宝石眉心坠。
叶岑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开口解释道:“我本是负责张掖一带,勘察地质。”
“前两日于边境处,发现这小姑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守在一具尸体旁。”
叶岑从小姑娘背着的小包袱里,取出一折子。
“这是从尸体身上搜来的,似是西贤王给大梁的国书,侯爷请看。”
谢玉衡接过,正欲翻看。
小姑娘忽然将脑袋凑过来,“侯爷,你四什么侯爷?”
叶岑惊讶道:“你会大梁官话?”
“这两天一句话不说,我还以为你这孩子,听不懂大梁话呢。”又或是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