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衡长指按着折子,对上小姑娘满是忧伤的眸子,温声道:“本侯乃大梁江陵侯,姓谢。”
小姑娘扫了眼不远处的士兵们,焦急问道:“你可不可以,帮我父王打坏人!”
见谢玉衡不说话,小姑娘又道:“我四苏日娜,是草原的女儿。”
“我听父王提过你,你是江陵的侯爷,很聪明!”
苏日娜眼眶中盈满泪水,一眨眼,滚烫的泪珠,便掉落在谢玉衡指骨上。
谢玉衡垂眸,抬手,指腹轻柔擦去其脸上泪痕。
她声音轻柔,“本侯身上还有军务,不能离开大梁。”
苏日娜紧咬着下唇,泪如雨坠。
楚琛漱完口,见此情形,不由也上前来吃瓜看戏。
叶岑看了他一眼,又看他一眼,觉得挺眼熟,但胡子拉碴的不知具体是谁。
楚琛扬眉,“你这小丫头看什么看,莫不是被本王的美貌迷住了?”
叶岑:“......”真没看出来,原来您是瑞王。
“苏日娜是草原的女儿,但也懂礼的,父王说不可以强人所难。”
苏日娜抬手,用力擦去眼泪,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
“这是父王要给大梁皇帝叔叔的。”
“但大梁国都离鲜卑太远了,保护苏日娜的人,都被二王叔杀光了。”
谢玉衡接过信笺,直接转递给楚琛。
楚琛往后退了一步,“本王就是随行凑数的,这万人精兵可是你做主的。”
说到底,还是避嫌。
谢玉衡收回手,直接打开信笺,不过一瞬又塞了回去。
笑死,鬼画符一样的鲜卑语,根本看不懂。
重活一世,立志要让别人学大梁话的谢玉衡,压根没兴趣学别国文字,反正到最后......
她看向苏日娜,温声问道:“西鲜卑境内,到底发生了何事?”
“伊列和乌孙都打我们,二王叔也打......”
“有一日父王收到密信,就让苏日娜离开鲜卑去大梁。”
“听护卫说,父王将所有兵力都带去了,去打乌孙。”
“说是唇什么次寒,大梁亡了,鲜卑也会亡......”
苏日娜深吸了口气,再次恳求,“江陵侯可不可以帮帮父王......”
乌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谢玉衡。
谢玉衡垂眸,将事情始末理清,估摸着还是得看国书和信里写了什么。
她带着小姑娘到路尽头的驿馆,问驿丞要了个空房间,让苏日娜翻译。
国书上所言,大体和小姑娘说的情况差不多。
但也有不一样的,乌孙内乱,有人泄露了辎重粮草路线图,及各粮仓具体位置。
谢玉衡敲了敲桌面,如此说来,乌孙联军延迟发兵,便也对得上。
若西贤王出兵骚扰乌孙,还真得想办法联系上。
若能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益州军受扰去不了玉门关,倒也影响不大。
但在这没有手机电话的朝代,想要联系上,难啊!
苏日娜放下国书,小手摊开信纸,稚嫩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据探子汇报,泄露乌孙辎重线路图之人,为乌孙王后池瑶身边的嬷嬷。”
“嬷嬷原姓姓裴,乃贵国建德年间,左都御史裴同叔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