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开玩笑:“你这来?多了?,外婆怕是连我这个孙女都不记得,光惦记你了?。”
郑一满回头指了?指宁枝,朝宁湘兰讲唇语:“你看,还吃醋。”
宁湘兰笑着让她们俩路上慢点。
一出病房,郑一满便收了?笑,正色问:“外婆这是怎么弄的?”
宁枝边走边如实说:“外婆回老?家那天?,遇到了?抢劫的,她年纪大,跟人纠缠的过程中失手摔了?一跤。”
郑一满大为不解:“疯了?吧,高?铁站附近都是摄像头,那人怎么敢的?”
宁枝也很无语:“就是啊,我都不懂她怎么想的,总之现在也差不多结束,该有的处罚她一个都别想逃。”
郑一满撇嘴:“改天?我们去?庙里给外婆求个平安符,这怎么想怎么感觉有点点背呢。”
宁枝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走出北辰大门?,郑一满回头看了?眼?这气派的医院。
她凑近宁枝,撞了?下她的肩,“哎,这地方,奚澜誉给安排的吧?”
宁枝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她一眼?:“我警告你啊,不要乱想。”
郑一满挂着笑:“我什么都没说呢,你心虚什么?”
宁枝不说话了?。
郑一满又侧身问:“这回南城接外婆,是不是也是他帮忙的?”
宁枝顿了?几秒,想敷衍但又不想对好姐妹撒谎,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眼?见郑一满要继续逼问,宁枝赶紧转移话题:“你别老?问我,你自己的相亲怎么说的?”
郑一满听完,神秘一笑:“什么破相亲,哪有我新?包的小?奶狗香。”
宁枝瞬间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她的思维,“啊?”
郑一满把脸凑过来?:“你看,是不是容光焕发?我跟你说,等你跟奚总结束无性婚姻的那一天?,你就能体会?到我的快乐了?。”
不知怎的,宁枝脑海莫名浮现奚澜誉那张无波无澜,一看就很禁欲克制的脸。
她赶紧摇头:“我们是合约夫妻,不可能的。”
郑一满笑着说:“你这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奚澜誉对你,其实真是够可以的了?。你想想,他要是真把你当个塑料老?婆,有必要这样出钱出人又出力的?”
宁枝依旧不为所动,“他不是有基金会?吗,或许他热爱做慈善。”
郑一满恨铁不成钢地戳一下她的脑袋:“你啊,气死我啦。你这脑子明?明?干什么都转得很快,怎么碰上感情就这么迟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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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回去?的路上,郑一满在手机上一顿操作,临了?下车拍了?拍宁枝的肩:“上次白住奚总房子那么久,怪不好意思的,我给你们俩买了?个小?礼物,过两天?记得收。”
宁枝皱眉:“别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郑一满淡定?摇头:“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会?让你社死的好姐妹吗?”
宁枝想到她曾经送给自己的逼真到下面还有个小?木棍形状的玩偶,诚恳点头。
郑一满噎了?下,“那是个意外,这次我保证,肯定?是好东西,奚总一定?喜欢。”
……
三天?后,宁枝收到郑一满寄来?的快递。
尽管她以自己的人格做过保证,但郑一满这人喝多了?什么话都讲得出来?,宁枝还是不太相信她随处可抛的人格,她决定?自己先偷偷拆一遍。
奚澜誉最近可能比较忙,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
宁枝常常都快睡着,才隐约听到大门?传来?模糊的一声“滴”。
现在才下午五点多,按理说,奚澜誉肯定?不会?回来?。
宁枝放心地把快递抱到沙发上去?拆。
毕竟时间还早,就算真拆到什么不合适的,她也有时间藏起来?。
郑一满买了?至少五六样,宁枝分别拆出一套全新?的碗碟、一组高?脚酒杯、两瓶情侣香氛,顺带两箱零食。
还剩最后一个包裹得最严实的小?盒子,宁枝刚抱起来?撕了?两片胶带,奚澜誉开门?进来?了?。
宁枝下意识想藏。
奚澜誉挽了?挽衣袖,看她一眼?。
那眼?神含义?很明?显,大概是:买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慌里慌张的。
宁枝被这眼?神一看,瞬间就不想藏了?,她大大方方拿了?出来?。
反正她之前也没拆出什么,这盒子也不大,看着挺正常的。
宁枝继续半跪在地毯上跟这满盒子的胶带作斗争。
奚澜誉将外套脱下,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两人的交集渐多,还是她渐渐放下防备,她在家中不再?刻意穿长衣长裤。
比如此刻,她便穿了?身家居的宽肩吊带裙,那不经意露出的两条腿交叠在一起,像塞纳河畔的春水,白皙而修长。
估计拆快递太用力,她那左侧的肩带微微有些滑落,她没在意,任那玉瓷般光滑的肌肤暴露在他的视野中。
奚澜誉眸色暗了?下,从旁边的房间拿出把小?刀,俯身朝宁枝伸手,“我来?。”
宁枝也是奇了?怪了?,前几个明?明?都很好拆,唯独这个,胶带纸包了?一层又一层,怎么撕都撕不完。
宁枝几乎撕出了?几分胜负欲,见状正要拒绝,忽然意识到那左侧滑落的肩带。
她也顾不上这快递了?,递给奚澜誉,便匆匆将肩带拉好起身,站在他身侧。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值得缠成这样。
这快递胶布裹得太多,有种黏腻的触感,奚澜誉微微皱眉,划过一刀后撕开,他看都没看,一股脑将里面的东西全都倒在桌上,他放下小?刀,走去?厨房洗手。
宁枝傻眼?了?。
百密一疏。
她看向散落在茶几上的那堆东西……
白色的、黑色的、蕾丝的、可爱的、性感的……
布料少到可怜的……
郑一满简直把她见过的所有款式买了?个齐全。
宁枝:“……”
她诧异着眨了?下眼?,生平第一次有骂脏话的冲动。
眼?见奚澜誉往这边走来?,宁枝来?不及藏,抓住沙发上的那条毛毯盖上去?。
那动作简直称得上欲盖弥彰,奚澜誉微微皱了?下眉。
宁枝朝他眨了?下眼?,企图萌混过关。
奚澜誉抽了?张纸巾,盯着她,慢条斯理地,一根根擦净手指上往下滴落的透明?液体。
而后,他居高?临下地扫了?眼?茶几。
宁枝很清楚地感觉到,他的目光在那毛毯上略过,最后又落回她脸上。
宁枝全身的体温瞬间控制不住得升高?,都不用照镜子,她知道,她现在的脸一定?在加速变红。
宁枝有种想要就地逃走的冲动。
她默默在内心祈祷,奚澜誉的好奇心一向不旺盛,求求这一次,他也能保持这一项良好的品德,千万不要刨根究底。
但现实偏偏事与愿违。
奚澜誉虽没将那毯子揭开,但他微微俯身,从那毯下抽出露了?一角的包装袋。
宁枝顺着他的动作看了?眼?。
旋即,她绝望地闭上眼?。
毁灭吧!
布料少到可怜的!
看着就让人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奚澜誉似觉得她这反应有趣,拎在手里观察了?一会?她的表情,待宁枝羞恼地都快哭了?,他才不紧不慢地撒上最后一把盐。
奚澜誉倚在沙发旁,将那东西俯身放在她面前,他对上她如小?兔般受惊的目光,懒散嗓音,似笑非笑着问:“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