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瞧瞧!这眉眼,这气度,不愧是本少爷一手调教出来的案首!”
王岚得意洋洋,仿佛孙昀的案首全是她的功劳。
张仕诚凑趣道:“那是!老大您英明神武,教导有方!昀哥儿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李皓也连忙拍马屁:“对对对,没有老大您平日里的教诲,昀哥儿哪有今天!”
孙昀看着王岚那副与有荣焉,恨不得宣告全世界孙昀是她的人的得意小模样,配合地拱手笑道:“是是是,全赖少爷平日督促有方,小的才能侥幸得中。”
欢庆的宴席一直持续到深夜。
王家大宅的灯火亮如白昼,欢声笑语传出老远。
……
孙昀案首之名传遍了阳和县,自然也传到了青园书院。
当孙昀和王岚再次踏入书院大门时,感受到的氛围与以往截然不同。
几乎所有学子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聚焦在孙昀身上。
“文抄公!恭喜高中案首!”
“你真为我们书院争光了!”
“那篇《流民论》真是你写的?太厉害了!”
“快跟我们说说,考案首是什么感觉?”
同窗们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道贺和询问,热情得让孙昀都有些应接不暇。
王岚则像只孔雀,昂首挺胸地走在孙昀身边,仿佛享受这份荣耀的是她自己。
讲堂之上,柳夫子抚着长须,看着端坐下方的孙昀,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欣慰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当着所有学子的面,郑重说道:
“今日开讲之前,老夫首先要恭贺孙昀,在此次恩科县试中,勇夺案首!其策论《流民论》,立足实务,见解深远,此乃我青园书院之荣光,亦是你等之楷模!”
话音刚落,讲堂内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尤其是张仕诚、李皓等人,巴掌拍得最响。
柳夫子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道:“学问之道,在于勤思笃行,孙昀便是明证。望诸位同窗,以此为励,潜心向学……”
课上,几位授课夫子无论是讲解经义还是诗赋,目光都忍不住多在孙昀身上停留,语气中也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重视与和蔼。
当孙昀如常回答问题时,其引经据典之娴熟,见解之独到,更是让夫子和同窗们频频颔首。
然而,下了课,在夫子们休息的茶室内。
气氛有些微妙!
周夫子捻着胡须,带着几分得意开口道:“孙昀此子,经义根基如此扎实,帖经墨义全对,可见平日于经典上用功之深,老夫平日讲解《春秋》,看来他是真听进去了……”
他话音未落,旁边教习诗赋的夫子便接口道。
“周兄此言固然有理,但观其《从军行》一诗,气魄雄浑,格局宏大,非寻常雕琢词句者可及。”
“此等诗才,恐非仅靠死记硬背经典所能得,想必也与老夫平日引导他体悟诗家情怀、涵养浩然之气不无关系!”
柳夫子轻咳一声,慢悠悠道。
“二位仁兄,经义诗赋固然重要,但此次孙昀折桂,关键还在其策论。其文风质朴,却切中时弊,条陈方略皆切实可行,此等经世致用之学,观其思路,倒与老夫平日讲授史鉴、强调以史为鉴颇有几分暗合之处……”
几位夫子你一言我一语,虽未明争,但话语间都隐隐将孙昀的成才与自己的教导联系起来。
试图证明自己才是让孙昀成为案首的头号功臣!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王岚身边凑热闹的陈晓光恰好路过茶室门口,听到里面的议论,立刻探头进来,一脸理所当然地大声道:
“几位夫子还在争论这个呀?”
“孙昀之才,自然是我的老师王岚教导出来的!老师常与孙昀切磋学问,耳濡目染,孙昀方能进步神速!”
他这话说得一本正经,仿佛天经地义。
几位夫子闻言,顿时语塞,面面相觑,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王岚教导孙昀?
那个连《礼记》都背得磕磕绊绊,策论写得如同记流水账的王岚?
可偏偏陈晓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