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玉瓶质地莹润,刚打开瓶塞清凉之气便扑鼻而来,她抹上脖子就觉得没那么疼了,而此时树下的打斗声渐渐消失,不远处的天光划破灰蒙蒙的夜色,快辰时了。
苏南枝得回去了。
萧沉韫将她带下树,落在地面上时,全部黑衣人悉数抓获,神秘人刚被捆住手脚就咬破牙间的毒药当场毙命。
“王爷!这可怎么办?”余晔试探那人的呼吸,“没气了。”
“无妨。”萧沉韫冷笑,“既是死了,也要剥层皮看看有没有利用价值。”
“他的脚底踩了泥炭藓、桤木叶、水獭毛,鞋边沾着黏泥,身上有潮味,这些东西都生长在沼泽之地,而此时不是雨季,京城并无沼泽,除非是南郊骊山,那边常年雷雨草叶遮天蔽日,便有沼泽。王爷可以查一下骊山。”
苏南枝站在清晨的朝阳中,面露倦容,分析完后连忙道:“我得先回教坊司了。”
看着女子匆忙跑走的纤瘦背影,萧沉韫视线一阵模糊,查乱党之事他也好几天没休息了,他掐着眉心,音线低哑:“回吧,苏家之事,本王会彻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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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南枝脚步微顿,眼中浮过光亮。
她一路跑回教坊司偏院外围,累的香汗淋漓,确认四周无人后,用力挪开衣柜弯腰钻进洞中,刚要直起身时,眸光忽而冷凝……
破屋地面因常年无人打扫而积了一层厚灰,二人进屋时踩出两串脚印,她记得春盛是花状鞋底,而自己则是水波款式鞋底,但眼下地面却多出七八个其他款式的鞋底。
如春盛所说,根本没人会来破屋,可却在自己偷跑出去后来这么多人。
情况不妙。
不出所料,有人正给她下圈套。
苏南枝微勾唇角,悄无声息拂去脚印,猫着身子翻出窗户,躲在拐角处,果然看到了何嬷嬷带着一群婢子护卫前来拿人。
而嬷嬷身后跟着的玉兰,顶着两个大黑眼讲道。
“嬷嬷,我昨夜亲眼看到新来的栀栀和春盛溜到偏院,大半夜去那儿破地做什么?我起疑心跟上去,竟看见栀栀钻洞偷溜出去,我当即叫护卫拿住春盛,又怕扰了嬷嬷睡觉,天亮才把您请过来。她不会是跑了吧?”
何嬷嬷惺忪睡眼微眯,忽然迸射出冷光:“昨儿才押过来的罪臣之女,她若敢跑,苏家女眷都得连坐,若逮住她必须给老娘扒层皮!死守住所有入口!”
而此时,有婢子忽然急忙跑来:“栀、栀栀刚起床。”
“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栀栀溜出去,你是不是看错了?”
那婢子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奴婢亲眼看见她起床洗漱,千真万确。”
何嬷嬷脸色阴沉,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去围住苏南枝。
苏南枝身着素色里衣端坐镜前,三千青丝散在腰际,玉指捏着木梳优雅地梳发,“砰!”地一声巨响,护卫凶神恶煞地鱼贯而入。
她眼中闪过冷笑,吓得木梳落地,故作受惊:玉兰姐姐,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