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东阳书局他们也是一起在楼顶看夜色,不同的是,回忆里这一回看烟花,酒喝着喝着,谢兰亭脑袋就枕顾云起腿上去了。
他惬意地躺在顾云起腿上,一边感慨:“烟花易逝啊,再美的东西,眨眼间就没了。”
顾云起轻手拨开他的发丝:“它们生来就是要绽放的,另一种角度说,烟花一生都在绚烂。”
谢兰亭笑了:“也对,一生无悔了。”
谢兰亭突然道:“我那沉寂的丹田灵脉有松动了。”
顾云起手顿住:“真的!?”
他比谢兰亭还激动,谢兰亭笑一声,在他腿上翻身,仰视着顾云起,抬手拍了拍他的脸:“之前怕空欢喜一场,确定了才告诉你,真的,我修为又能精进了。”
谢兰亭大笑:“开心吗!”
顾云起也笑:“开心。”
看见你好,我比什么都开心。
谢兰亭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来碰个杯……唔,我的喝完了。”
“我的还有。”
顾云起喝上一口,低头,两人唇对唇碰杯,分完了一口酒。
接下来就是腻腻乎乎的场面了,从房顶腻歪回屋子,然后十八禁的那种。
谢兰亭还回忆起不少日常两人腻歪的画面,其中汹涌的感情也随着记忆一点一点填回他心里,谢兰亭不禁想,这颗心简直都快装满了,可还有大段的回忆都还没想起来呢。
我可真是喜欢他啊。
两人老夫老妻的日常里,抱一抱或者亲一亲都是常事,最后他想起来的回忆里,连着好几个片段,都是早起时,他俩交换一个轻轻的吻。
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谢兰亭真的醒来时,还有点糊涂。
“仙君,仙君?”顾云起轻声唤他,“妖王那边有请,醒醒?”
看着谢兰亭的睡脸,他差点也不忍叫醒,所以声音很轻,顿了顿后,顾云起轻声道:“……兰亭,该起了?”
谢兰亭脑子里翻来覆去是新灌回来的记忆,加上没能完全清醒,以至于一时半会儿没有转过弯,他带着睡意慵懒地撑起身:“行……起了,又是什么事?”
顾云起:“是——”
他话没能说完,因为剩下的话被人堵了回去。
谢兰亭迷迷糊糊捧过他的脸,在嘴上亲了亲:“早……”
亲完,他打着呵欠下了床,开始摸衣服,等套好衣服穿好鞋子走出几步,他似乎终于清醒,身形猛地一顿。
他……他刚刚干了什么!?
居然把梦里人跟现实中的人搞混了。
谢兰亭倏地转身,却见顾云起已经僵在原地,维持着面朝床铺的姿势,半晌没动了。
谢兰亭脑子里疯狂转动,思考着应该如何应付,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顾云起终于动了动,转过身。
这回换谢兰亭怔忡:顾云起面上的表情,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啊。
既没有窘迫,也不是害羞,眼神深得可怕,压抑着狂风暴雨,阴鸷爬上脸,却偏偏又还有点……委屈?
为什么会是这种表情?
顾云起嗓音干涩,他竭力压抑着,但还是没忍住,终于问出了口:“仙君,你把我当成了谁?”
谢兰亭茫然:“我没……”
等等——
谢兰亭瞧着他的反应,本来就在急速运转的思维飞快把这几天顾云起的不对劲全部联系起来,从问心琴到玄龟君问卦,这么一想,这小子不会是以为我心里装着别人,然后——
吃醋了吧?
吃醋,人只会为自己心爱的在意的人吃醋,若是不在乎,根本不会有这么大反应。
谢兰亭彻底从清晨的懒散中完全清醒,精神了。
这即便没有完全开窍,那起码也在开窍的路上了!
谢兰亭心里乐了,就说他道侣不可能变成纯知己吧?
眼下这种情况,可算是有合适的应对方式了。
“什么把你当成谁?没这回事,我刚刚只是还没睡醒。”
谢兰亭含笑,手指从唇上擦过:“这可怎么办呢?先前在秘境为了救命,我们的接触可以不算,刚刚那个可不能不算。”
“云起啊,我第一次的吻被你拿走了,可让我以后怎么办呢?”
顾云起浑身的黑气被猝不及防的反问给打散了,什么阴鸷阴郁统统不见,脑子里来来回回就剩谢兰亭最后一句话。
……第一次给了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