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亭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实在厉害, 时机也刚好,顾云起脑子好使吗?好使,但跟他呆愣当场冲突吗?不冲突。
人与人之间, 尤其是对着自己心悦的人, 遇事儿有时候真的没法靠智商解决。
明明是谢兰亭睡得迷迷糊糊亲上来,反而成了顾云起的不是?
但问题就出现在:被亲的这个, 他自己乐意。
只要不是把他当成了别的什么人, 一切好说。
顾云起抬手轻轻擦过嘴角:“……没有把我当成别的人?”
“除了你, 别人可没被我……我没被别人亲过。”谢兰亭差点说岔,坚定地圆回来, 总之要把顾云起拉下水,“这可怎么办?”
顾云起心说,自己第一次的吻也给了谢兰亭啊。
谢兰亭满面愁容:“听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一辈思想开化, 亲一亲什么的或许都不当回事了?可我还是个保守的……”
他说着, 表情非常到位, 以往含笑时那是秋水剪瞳, 此刻那是秋风凄凄,见者伤心, 非常伤心。
顾云起受不得这个,忙道:“我不会不当回事!”
谢兰亭轻轻抬眼看他。
顾云起抿抿唇:“……仙君觉得该如何?”
谢兰亭作出沉吟深思的模样,顾云起看似镇定, 实则紧张地等着, 片刻后, 谢兰亭道:“此事与我二人清白有关,既然我们暂时都没有别的心仪之人, 那不如……试着互相喜欢一下?”
谢兰亭说着还看向他:“你没别的心仪之人吧?”
顾云起摇头:没别的, 只有你。
殊不知谢兰亭也只有他, 没别人。
谢兰亭肩膀松了松:“那就好,不如我们试试,如果真能喜欢上,那一年后我们也不用和离了。”
顾云起:还有这种好事?
他立刻答应,生怕谢兰亭反悔:“好。”
雨过天晴,谢兰亭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他嘴里“不舍分别的人”要么不是情人关系,要么就算是,也已经成为了过去。
顾云起参与不了谢兰亭的过去,那他就要谢兰亭的现在和将来,让那不知名的某人永远成为过去。
顾云起满意:我会尽我努力,让你喜欢上我。
谢兰亭也满意:我迟早让我俩道侣身份名副其实。
双方就夺走初吻的问题达成了愉快共识,谢兰亭积极主动道:“既然如此,我们相处方式也该改变一南_风下,来来,你坐着,我帮你梳头。”
顾云起无奈:“我早就洗漱好了。”
早起是顾云起的习惯,他不仅天分高,论勤奋也从来不输任何人。
结果最终又是谢兰亭坐着,顾云起帮他梳头。
谢兰亭:“先前我没听全,之所以这么早把我叫起来,好像是因为有什么事?”
顾云起看了看高高挂起的太阳,没有反驳他“早起”的用词,手捧着青丝,梳子顺畅地梳到底:“妖王有请,似乎是有事相商。”
谢兰亭:“原来如此。”
顾云起放下木梳,指尖从谢兰亭鬓角划过,拢过一缕发丝到脑后,手指轻按过头皮,惹得谢兰亭浑身一激灵。
回忆里再多的接触也是过去,跟现实的感受果真是不一样的。
不过这人拨弄着他的头发,半点也没觉得拉扯疼痛,只余下舒服惬意,谢兰亭在镜中瞧着:“你是要编发?”
之前顾云起也帮他梳过一回,不过比较简单,顾云起手指在他发丝间摆动,点了点头:“先前不合适……现在不是说要示好吗?”
谢兰亭轻轻笑了笑,在心中叹道:傻子,说好试着互相喜欢,用“示好”这个词,岂不是被对方拿捏住了?
幸亏是自己啊。
不过换句话说,不也因为是自己,那个杀伐果断的顾云起才心甘情愿卸下坚硬外壳,在自己面前露出柔软的一面?
今日谢兰亭可是换了个新发型,簪子和发饰都用得比平常多,虽说过程复杂,但总体而言并不花里胡哨,简洁中透着精致好看,非常符合他的审美。
“手艺真好。”谢兰亭对着镜子横瞧竖瞧,“这个我可不会,改天教教我吧,我也给你试试。”
顾云起自然答应。
当然,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为答应这件事而感到后悔。
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两人收拾好后,来到王宫大殿,发现不仅是炎辰在,大殿里还有不少人,连玄龟君也在。
炎辰给他俩留了位置:“两位请坐。”
二人入座,炎辰说明了请他们前来的目的。
原来妖域北方有异宝现世,根据天地异象推算,很可能是万年飞羽果,这个十分好算,即便不是玄龟君,别的卜卦者也不难算出,如今看见异象的各方应该都在纠集人手了。
万年的好东西,飞羽果又对朱雀一族非常有用,炎辰看来是准备亲自出手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