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韶华闻言一怔, 随后含笑道:
“多谢将军厚爱,只不过,方才我要说的便是, 如今寒塞隐患已除, 我也该赴京赶考了。
如今时日尚早,倒是正好可以赶得上明年的会试,还望将军容情。”
徐韶华如是说着, 武取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是, 军师你这般年岁, 就去会试啊?”
武取义一时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 他本以为军师因有偏才, 又得了马巡抚的赏识,这才把人送到这里来了, 结果现在人要走了不说, 还给他撂下一句要考会试?!
武取义觉得这比商善那老东西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一箭毙命还要离谱!
徐韶华闻言,微微颔首,只道:
“我已过乡试,此番会试无论成与不成,总是要试一试的。”
“那, 冒昧问一句, 军师此番乡试名次如何?”
武取义已经在心里盘算起来,若是徐韶华名次一般, 他便动用人脉关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将人留下来做主帅培养。
若有如此良帅, 他日大周边疆必将百年无忧!
“这……”
徐韶华面露犹豫之色,下一刻, 卫知徵抱着些通红的果子走了进来,笑吟吟道:
“华弟,这是方才打扫战场的小将在怀义国那边发现的一片野柿子林,这落了霜的柿子吃着凉丝丝的,清甜如蜜,你快尝尝!”
卫知徵给徐韶华塞了两个,看了一眼武取义犹豫了一下,从里头捡了一个最小的递给武取义:
“将军也尝尝。”
武取义差点儿气笑了,但也懒得与卫知徵计较,反而道:
“卫家小子,你既然来了,也劝劝军师,和京城那些文官尔虞我诈有什么意思,只要他愿意留在我这儿,以后我武家军全军都能把他供起来!”
卫知徵原本正在将柿子表面那层薄皮剥下,他最喜欢的便是那层柿子里衣,甜甜的,带着沙沙的口感,咬破一点儿里面的柿肉如蜜般流淌出来,别提多美了。
可武取义这话一出,卫知徵手下一重,直接将那颤颤巍巍的红柿捏破了皮,但边关物资紧张,卫知徵没有浪费,只头也不抬道:
“那你有本事跟圣上抢人去!华弟堂堂清北解元,你不怕马巡抚提刀杀过来你就留。”
说完,卫知徵便三两口将那柿子吞入腹中,武取义这会儿直接化身尖叫鸡:
“你说谁?清北解元?!”
武取义一下子站了起来,在帐子里来回转着圈,看着徐韶华的眼睛已经炙热的仿佛看到了天降神明一般:
“文压一省,武胜一国,天佑大周!天佑大周啊!”
武取义忍不住仰天大笑,徐韶华这时也歉然一笑:
“抱歉了,将军,我有必须回去的理由。况且,减兵之事虽然短暂平息,可若将军只偏安一隅,那么下一次若有其他不合宜的政令传来,将军从是不从?”
徐韶华这话一出,武取义连连摆手,面带笑容道:
“军师,你既有如此才华,我岂能阻你!你不必多说,此番你且好好考,要是能得个状元……嘿,那咱全军兄弟们都得给你好好庆贺庆贺!!”
武取义兴高采烈的说着,蒲扇般的大掌在徐韶华肩膀上拍着,差点儿想与徐韶华结为异姓兄弟。
不过,武取义到底也是先帝时期的人,看着性子,指不定也曾与先帝称兄道弟过,出于日后与圣上的交集,徐韶华还是婉拒了。
想来,圣上应当也不想凭空多个叔叔吧。
与武取义谈妥之后,徐韶华等人便开始准备收拾行李,先会省城带上胡氏兄弟,然后直接上京。
如无意外,这次的会试应当正好可以赶上。
只不过,或许一行人要在路上过年了。
武取义也没含糊,直接将两场战役的奏报递了上去,只不过前者是当天递的,而后者则是过了三日才发出去。
打扫战场要不要时间?
处理俘虏要不要时间?
他武将军也是很忙的好吗?当然,最重要的是,虽然此战胜的比以往轻松,但武取义不希望日后边关大事在那些纸上谈兵的文臣口中轻易定夺而耍的小心机。
而第一封军报走的是八百里加急的路子,第四日的早上,正好赶上了大朝会送达。
与此同时,安王已经号令户部上下在三日之内将所需粮草调动完成,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次平南侯走的更是一条毫无生机的绝路,他再贪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含糊。
金銮殿上,平南侯真正意义的向景帝辞行,按理来说,景帝本应亲自将平南侯送至城外,可如今边疆不稳,圣上更不能出现差池,故而平南侯只能借朝会辞行。
“圣上,臣……”
平南侯刚要开口,下一刻,便见一背着赤色信旗的信客直接上殿:
“报——启禀圣上,边关急报!”
赤色信旗,是为八百里加急,景帝直接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