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大人为了真爱被夺舍了?◎
大年初一, 按照惯例,家家户户还没开始准备走亲戚,都躺在家里舒服过大年。
传闻初一这一天, 如果扫地,那是把财运扫出门了, 往外泼水, 那是把福气泼出去了,是以谢宁极力拦着江婷打扫卫生, 把她按着在椅子上坐下。
“别动,今天咱们就负责玩儿就行了。”
说罢他补充了一句, “你要是今天干了活儿啊, 不吉利,说不准你这一年都要干活。”
江婷无奈笑道:“那你还让宋暇去劈柴。”
谢宁瞅了一眼院子里, “我只说了句柴快烧完了, 他就自己去了, 这能赖我吗?”
他眼珠子一转, 抓了一把瓜子凑近江婷, 摆出十足的吃瓜表情, “你现在该告诉我了,昨晚你们发生啥了吗?”
江婷抓了个果脯丢进嘴里, 淡淡道:“能有啥啊?不就是你醉得像猪一样, 我俩把你抬屋里去了, 然后也回去睡觉了呗。”
“那你咋不跟我一个屋?”
“谁跟你一个屋,你个醉鬼臭死了。”
谢宁不信, “屁, 说得你昨晚没喝酒一样, 你俩要是没啥, 怎么我进你屋的时候,那小子一副衰样,肯定是你对人家做了什么。”
江婷扶额,“真没有,他就是想到不能和家人一起过年,伤心了一下。”
谢宁狐疑地看着她:“真的?”
江婷眨眨眼,小声道:“嗯,是的,别看他表面冷厉又能干,实际内心里可脆弱了,见不着爹娘哭鼻子呢,我昨晚哄了好久。”
谢宁一脸呆滞,无法想象:“啊……他竟然是这种人?”
这时,贺云琛的脚步声传来,两个人迅速把靠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头分开,各自坐回椅子上,装模作样地喝茶的喝茶,吃零嘴的吃零嘴。
贺云琛抱着一大捆柴进来了,目不斜视地走进灶房里。
谢宁道:“诶看不出来,你居然比我还能喝酒,一大早还活蹦乱跳的,深藏不露啊。”
说起喝酒,江婷真想把桌上剩的那酒坛子都砸了,“不,我头疼得很,再也不喝了,你要再叫我喝酒,我就跟你绝交!”
谢宁不解道:“咋了啊,我看你喝得挺开心的啊……”
“啪——!”这时,灶房里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碗碟破碎声。
江婷和谢宁对视一眼,赶紧起身跑过去,站在门口一看,就见贺云琛正蹲在地上捡打碎的瓷片。
听见脚步声,贺云琛扭过头来看着他们,眼神闪过一瞬间的无措和难堪,默默地继续捡。
昨晚和今天早上用过的碗还重叠在灶台上没来得及洗,贺云琛的袖子挽在手弯处,手上湿淋淋的,甚至给自己戴上了一条围裙,整个一个家庭煮夫的样子。
江婷和谢宁都呆滞住了,谢宁道:“宋暇,你在干嘛?”
贺云琛道:“洗碗。”
谢宁道:“我知道你在洗碗,但是你为啥要洗碗?你搁下,我等会儿来洗。”
贺云琛把碎片捡起来搁置在一边,没理他,转身又继续洗起来。
江婷走过去抓住贺云琛的手臂,道:“等等,这些事儿我和谢宁来就行了,你又不会洗,别把自己伤着了。”
贺云琛侧头看着她:“我会。”
“你会个屁,没热水,没草木灰,这咋洗得干净?还把碗给砸了,碎碎平安碎碎平安……你快跟着念几句,这样才吉利。”
谢宁说着走到灶膛前坐下开始点火烧热水。
江婷真想把谢宁的嘴给缝上,“咳,谢宁,别这样说。”
谢宁不甚在意道:“哎呀你把他弄出去,我来洗碗,对了,中午吃汤圆吗?大年初一要吃汤圆和鸡蛋的,这样一年才能圆圆滚滚。”
江婷道:“行,那午饭就交给你了。”
她扯了扯贺云琛的胳膊:“来,你跟我出来。”
贺云琛这次没犯倔,乖乖跟着她走了。
江婷打了盆水来,又找来皂角,看着他默不作声地清洗着手上的油脂。
“刚刚没划伤手吧?”
贺云琛道:“没有。”
江婷道:“你不用做任何事儿,那些活儿留给我和谢宁来干就好了。”
贺云琛用帕子擦了擦手,淡淡道:“闲来无事顺手做一下。”
现在这房子名义上是江婷的,她也付了贺云琛一个月的钱了,两个人还签订了契书,虽说契书上写的是“宋暇”,但不管怎么说,按手印的人是贺云琛,她拿到了地契,照理来说,房子应该算是在她名下了。
江婷心里隐约有个猜测,贺云琛不会是怕她赶他走,所以想干点活以表达自己的存在价值吧?
她赶紧把自己这离谱的猜想打消。
再说这大过年的,她怎么可能把贺云琛赶走,那她还是人么?
贺云琛耐着不走,她也没办法,只能希望回了军营后就慢慢疏远吧。
“这一下闲下来确实还挺不习惯,要不……”她想了想,提议道,“回去睡觉吧?”
贺云琛:“……”
“我昨晚喝多了现在还头疼呢,你昨晚也没睡好,都回去睡觉吧,对对对,我睡觉去了。”江婷说着赶紧开溜,她现在是真怕和贺云琛独处。
她走到谢宁的屋子,把外衣和鞋袜脱了,缩进被子里准备睡觉,结果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贺云琛流着泪扯住她叫她别走的画面。
这画面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她捶了捶脑子,费了好大劲儿才睡着,结果又梦见了贺云琛。
梦里,她在前面跑,贺云琛在后面紧追不舍,哭着问她为什么不接受自己,最后她被追上了,贺云琛拔出一把匕首来对着她,质问道:“你真的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江婷摇头。
贺云琛笑了笑,眼睛里流下血红的泪来,“好,那我就杀了你!”
江婷瞪大眼,眼睁睁看着贺云琛抬起手来,而后用匕首刺进了他自己的胸膛……
江婷一下被吓醒了,心有余悸地喘着气,她以前是很少做梦的,如今居然连续两晚上梦见了同一个人。
难道这就是心魔?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谢宁就来叫她起来吃汤圆。
圆滚滚的汤圆和水煮蛋泡在红糖水里,一人吃了一碗就饱了。
吃罢饭后谢宁去睡觉,江婷快速把碗洗了,她擦干手走出屋子,见贺云琛坐在屋檐下看着远处发呆。
江婷忍不住道:“你不睡觉吗?”
贺云琛微摇头。
“那……找点事儿打发下时间?”
贺云琛沉默了半晌,突然道:“你我切磋一下。”
江婷一愣,“切磋什么?”
“武艺。”
江婷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那我可以还手吗?”
贺云琛不明所以:“什么?”
“只是切磋,不是你想揍我是吧,如果是后者的话,我就忍着不还手让你打。”
贺云琛被气到失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只是切磋。”
上次两个人黑灯瞎火地,都把对方误认为是奸细而大打出手,那次贺云琛旧伤复发体力不支,所以江婷占了上风,还险些把他弄死。
而这次俩人都体力充沛又闲得发慌,确实是切磋的好时候。
正好,江婷心里莫名憋闷,需要找点事儿做发泄一下。
往常她在军营里,大多时候需要隐藏身手,少有的陪练的人只有徒弟李泽。
但那能叫陪练么,是她单方面殴打李泽还差不多,所以江婷心里也是很希望有个棋逢对手的人切磋一下的。
在前世,她有很多的队友,训练时间里大多数是两两对练,她已经好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了。
江婷闻言笑道:“来。”
她把大衣和棉衣都脱了,把厚棉裤也脱了,只穿一身中衣和里衣,还有一条略厚的裤子。
看她脱衣服,贺云琛也跟着脱,去掉身上有些笨重累赘的衣服。
如果此时有不知道内情的人路过,定会以为这是两个傻子发病了。
脱了衣服后,两个人都开始活动起手脚来。
江婷此时也不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只把贺云琛当成对手,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挑衅道:“我就不客气了,你也别手下留情啊。”
贺云琛眼神也慢慢认真起来,沉声道:“来吧,你拿什么充当兵器?”
江婷左右看了一眼,拿起一根扁担,“我用这个。”
贺云琛也顺手拿起用来抵门的木棍。
两个人走下屋檐,来到院子里,脚踩在积雪上,对望着。
江婷道:“能开始了么?”
话音刚落,贺云琛手持木棍,如持着利剑一般一下刺了过来,江婷连忙抬起扁担格挡,两个人不停地劈、砍、挡,动作切换得行云流水,谁也破不了对方的防御,又不放过一丝一毫进攻的机会。
“你不讲武德!还没说开始呢!”
江婷双手抓着扁担一下抵住贺云琛凌空劈来的一棍,后退几步卸去冲力。
贺云琛目光如炬,冷声道:“兵不厌诈,敌人不会给你准备的时间。”
“屁!”
江婷抬手就向他攻去,两个人的身姿在雪地里翻飞,整个院子都被搅得鸡飞狗跳,纷扬的碎雪在空中被震成粉末,洒了两个人一头一身。
江婷学着贺云琛方才使出的一招冲杀而去,手中扁担如长枪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破空之声。
贺云琛眼神一凝,没想到江婷居然学得这么快,赶紧反手以木棍迎上,结果咔嚓一声,他手上的木棍不堪重负,直接被江婷从中间劈断了!
他赶紧胳膊一合拢,想以手臂接住江婷余下的攻势。
但江婷发现木棍断裂,自己收势不及,立马将整个身子一侧,腰身以惊人的力道在空中一扭,扁担擦着贺云琛的身子而过,而后她整个人摔进了雪地里,吃了一嘴的雪和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