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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雪轻轻一笑,“自然是懿德堪称天下女子典范的苏家太祖母了。”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苏老太爷眉峰敏感地跳动了几下,大发感慨,“想不到都过去将近百年了,还有人记得家姊?”
“若非昔年苏小姐舍身相救,也不会有轩辕皇室的今天,轩辕家的子孙后辈,谁也不会忘记苏小姐高义。”百里雪语意深沉,“太子殿下本欲亲自前来祭拜,可惜国事繁忙,无暇分身,此番心意,唯有委托本宫相表,不知府上可有什么不方便?”
“岂敢岂敢?”苏老太爷将阴沉尽收眼底,化作感激涕零,“家姊的灵位就在后院的祠堂里,太子妃请!”
太子妃驾临苏府,重伤未愈的苏乘和苏菡儿等人,都作为苏家后辈跟在老太爷身后行礼跪拜。
苏乘没想到,回了颍川,还能再见太子妃的风华绝代,胸口处的刀伤再次开始隐隐作痛。
秦世箴和青萍县主跟在太子妃身后,青萍县主总觉得苏府虽然豪华富贵,但总透出一股阴森森的感觉,让人发冷,不由得扯紧了身上的披风。
苏府很大,一行人足足走了有半个时辰,才到达祠堂,摆在神龛最上方的,赫然是一块镶金的黑色灵牌,正是苏婕的灵位,常年供奉瓜果,烟雾袅袅。
百里雪凝眸看向灵位,接过一旁嬷嬷呈上来的三炷香,神色虔诚地朝着苏婕的灵位拜了三拜,嬷嬷接过,恭恭敬敬地将香插在香炉上。
时隔多年,还有皇家人来拜祭家姊,老太爷感动得老泪纵横,“家姊在天之灵,必定感激太子妃恩典。”
“苏家接连遭遇不幸,令人同情,太祖皇帝在天有灵,想必也难心安!”百里雪幽幽一叹,“世间大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望老太爷节哀顺变。”
风烛残年的苏老太爷以衣袖拭泪,“多谢太子妃体恤,苏家得太祖皇帝庇佑,忝居皇商多年,可如今府里只剩下些老弱病残,深恐有负皇恩,老朽斗胆,恳请太子妃另选贤能之家。”
秦世箴闻言很是感动道:“皇商这么好的事,别人求都求不来,老太爷真是高风亮节,倒是往外推。”
老太爷苦笑,“哪是老朽想往外推呢?能为朝廷效力,是我苏家的荣幸,可你看这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实在是有心无力,苏家败落事小,辜负皇恩事大,兹事体大,老朽怕无人能再主理皇商的生意,只想在有生之年,把这些身后事安排妥当,不然恐死不瞑目。”
见老太爷说得十分悲凉,青萍县主有些于心不忍,三个孙子全死了,对老人来说是莫大的打击,可没想到,百岁的老太爷却还能撑下去,没有一蹬腿驾鹤西去,他的意志力果真超乎寻常地强大。
百里雪不动声色道:“老太爷在颍川熟门熟路,本宫想要请教,不知颍川还有谁具备苏家这样的实力,能接下皇商的位置?”
老太爷明知是坑,自然不会轻易跳下去,微微摇头,“这些年,府里的生意都是几个孙子在管,老朽不管事多年了,太子妃问起来,老朽倒不知如何作答了。”
百里雪心下了然,这位老太爷不仅丝毫没有昏聩糊涂,而且反应敏捷,思维清晰,果真不是一般人。
她把目光投向脸色苍白至极的苏乘,话锋忽然一转,“五公子的伤势如何了?”
苏乘忙起身,声音微弱,“多谢太子妃关心,草民已经好多了。”
百里雪微笑,身体的伤或许可以愈合,但心里的伤,怕是要如影随形一辈子了。
秦世箴耸耸肩,他真同情苏乘,本以为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在富贵繁华地的,结果藏污纳垢,污秽不堪,百孔千疮都不足以形容苏家的腐烂。
眼睁睁地看着最亲的人为了争权夺利互相残杀,想必这个苏家已经让苏乘心灰意冷,奈何心病还需心药医,没人能给他这副心药。
“五公子伤了元气,本宫从京城带来一支雪参,固本培元效果极好,五公子刚好用得上。”百里雪道。
随后有婢女将装有雪参的盒子送到苏乘面前,苏乘大为感动,想不到太子妃竟将自己的伤记在心中?
最亲的人,却在互相残杀,而此刻太子妃眼中的温暖竟让苏乘冰封的心开始融化,原来血缘并不是世间最弥足珍贵的东西。
苏菡儿见太子妃问起五哥,心底快速掠过一道不安,太子妃的突然到来,本就来者不善,现在见太子妃对五哥十分关心,更让她的心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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