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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行瑞接到这封家书的时候已经抵达湖广了,逆贼们占据县衙拒不投降,又声称太上皇在他们手上,凤行瑞要求见人,对方担心凤行瑞会借机偷袭将人质夺回,所以拒绝了他的要求。
凤行瑞是绝不会答应割地封王这样的请求的,但又不能贸然开打,毕竟城中还有那么多百姓,而且太上皇也没见影子,于是事情就胶着下来,凤行瑞抵达十几日,每日派人进城谈判,却都没有什么进展。
正当无计可施之时,他收到了这封信。
第一句:王妃有孕,让他倍感惊喜;第二句:周侧妃也有孕了,让他倍感惊悚。
什么情况?凤行瑞把信纸翻来覆去了看了好几遍也没找出更多的线索,还让他看着办,隐隐地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威胁之意啊!难道这事跟顾昭华有关?凤行瑞不得不这么怀疑,相当初顾昭华不就是这么打算的么?让周清书怀上身孕,既可以应付周清曼,也不用与皇上反目。还有一点,虽然顾昭华没说,可到时周清书怀了野种而周家却不知情,这便是一个天大的把柄握在顾昭华手中,只要这个孩子成功当上太子,那么周家的命脉就相当于握在了顾昭华手中,堪称一举数得!
凤行瑞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心里说不恼怒是不可能的,毕竟顾昭华已答应了他不会再用这个方法,但现在他再生气也没有用,既然木已成舟,那么索性一做到底。
于是他提笔回信:照顾好周侧妃的胎,等我回去。
这封信随着入京的密折一同送回京城,从寄信到收到回信,前后也过了半个来月,这期间顾昭华是百思不得其解,每天监视周清书的动向;周清书则怀疑顾昭华腹中的血脉与凤行瑞无关,亦是小心观测,以期瞧出什么不对。
顾昭华收到回信后,对着回信足足坐了一个下午,琢磨这信中的含义。乍一看,凤行瑞这是承认了,不仅承认了,还承认得挺大方。可往深了想,除非回信的凤行瑞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凤行瑞,要不然他绝不会如此平静地写下这么一封回信,不管他与周清书有没有关系,都应该多问一句,或者多解释一句才是。
想啊想,想破了头也没想出来,倒是周清书消息灵通,听说王爷来信了,亲自过来询问,进门就瞧见撂在床上的回信,马上拿起来看了又看,而后满面喜悦地问顾昭华,“这信可以给我吗?”
顾昭华摸着自己的肚子,又看看周清书的肚子,都是平平坦坦看不出一点异样的,但她心里可不再像之前那么稳当了,凤行瑞没否认,说明这件事至少他是知情的,或者真的是他的骨血!而他的回信里也只字未提自己,唯一提到的只有周清书。
“妾身想将此事尽快告知母亲和皇后娘娘。”周清书满心欢喜,倒也是替顾昭华着想,“如今我已有王爷血脉,周家与王府已是唇齿相依,相信母亲定然会拿出相国夫人的解药来。”
这话听在顾昭华耳中怎么听都是炫耀,她不相信周清书会这么天真,凤行瑞的回信已证明了这个孩子的血脉,既然周夫人已有孩子在手,周清书已与凤行瑞有了剪不断的牵扯,那么下一步就是夺取极乐王正妃之位!周氏母女巴不得现在沈氏就死了,要她与凤行瑞闹翻,又怎会再拿出解药来?
“这件事便由我去与周夫人说吧。”顾昭华凝神静气,面上看不出丝毫急躁,“我们之间还有不少事需要商议,你既有了身孕,便好好养胎,不要参与到其中去,免得将来王爷为难。”
周清书听了这话犹豫了一阵子,到底是点了头,“妾身知道了,王妃……也注意身体。”
顾昭华直想用鼻子眼儿喷她,让人送她回去后,顾昭华召来王府管家,“我不管你之前与周侧妃是如何相处的,从今天开始,看牢她不许她出凝碧园一步,她园子里的丫头同样不能放出来,缺什么由你亲自去办,不管什么事都由你直接负责,你可听明白了?”在凤行瑞回来之前,她绝不会将此事透露给周氏母女知道,更不许周清书与周家联系。
王府管家本就是顾昭华亲手提拔上来的,平日里虽对周清书礼让有加,可那也是在顾昭华的默许之下,如今顾昭华亲口指示,他哪有不遵之理?
见管家听明白了,顾昭华便挥手让他退下,又问知春:“知秋怎么样了?”
知秋自上回称病便再没从房中出来过,一边说怕病气传染顾昭华,一边又不让大夫来看,顾昭华原以为她是得了什么羞于启齿的女人病,不好意思与外头的大夫说,就特地叫了迟语过来看,经迟语诊治知秋的确是得了一种怪病,由发间散出一种恶臭,除非将头发全部剃除,否则没有办法完全治愈。
知秋一听要剃头吓得直哭,可又无法忍受自己一身恶臭,在房中呜呜咽咽地哭了一个下午,顾昭华却一听就听出了门道,知秋天天与自己在一块生活,哪儿来那么多奇病怪病?分明就是迟语搞得鬼。
可就算迟语承认了也没办法,迟语说剃头是唯一的解决之道,不过大概也觉得自己过份了,摸着鼻子和顾昭华说:“谁让她那晚非要叫我起来?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用错了虫子。”
顾昭华简直烦死他了!尽给人添乱!要不是沈氏的病还得靠他,她早把他踢出王府了。
没办法,最后知秋仍然是剃了头,为了不让人笑话,知秋主动请求去了明月小筑照顾沈氏,让知春回来陪着顾昭华,迟语为了弥补过错,弄了些生发剂每天给知秋涂,知秋也不知道事情就是迟语搞起来的,还对他十分感激。
知春笑道:“迟大夫的药果然有效,已长出些毛茬儿了,不过想再把头发留长,至少也要一两年的时间,姐姐正发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