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郬连浔阳楼的大门都没好意思经过, 在雅间留了银子便走从屋顶溜走了。
她步履如飞,竭尽全力想把身后那个让她丢人丢到姥姥家的男人给甩掉。
但那个男人紧随其后,根本甩不掉!
很快, 谢郬就落在将军府后门的外墙边, 高瑨自然也落在此处,谢郬忍无可忍:
“我到家了, 你还跟?”
高瑨看了一眼她家的后墙,恬不知耻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来, 还用你介绍?”
谢郬伸手在高瑨的额头上摸了摸, 高瑨不闪不避由着她, 谢郬摸完之后, 由衷问道:
“你今儿是不是中邪了?发的什么神经?”
高瑨不以为意:“哼,我中邪?你才中邪了。”
说完之后, 不等谢郬招呼他,高瑨熟门熟路的从将军府后墙翻身而入,动作行云流水, 完全没有丝毫犹豫。
谢郬跟着翻进墙头,将军府此时已然没什么灯火, 静悄悄的, 高瑨如入无人之境, 很快走到谢郬住的院子, 谢郬快他一步拦在院门, 说:
“多谢陛下送我回来, 太晚了, 您还是赶紧回宫去吧。”
高瑨双手抱胸,无赖尽显:
“宫门关了。”
谢郬挑眉:“您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 难道还叫不开一道宫门?”
高瑨淡定自若的解释:
“叫不开!自从沈天峰伏诛以后,朕便立了个规矩,宫门一旦落锁,天皇老子来了都不许开!”
说完这些,高瑨一把将谢郬抵在院门的手拍开,趾高气昂的走入院子。
谢郬心里那叫一个恨,骂骂咧咧的跟着进屋。
高瑨率先进门,很快就在谢郬房里找到火折子,动作娴熟的点灯。
屋里有了光亮以后,高瑨像主人一般在屋里转了一圈,对今天刚收拾出来的房间还算满意,毕竟里面用的东西都是新的。
视察过后,他便在床沿坐下,对谢郬说:
“你不做朕的皇后,就做朕的婢女吧。朕要洗脚。”
谢郬冷笑:
【我洗你七舅姥爷的脚!】
【警告你别挑战我的底线!】
高瑨自己脱靴,不以为意:“哟,我们谢大小姐还有底线呢?不该啊,任何一个有底线的人,怎么可能说出要跟我偷偷摸摸的来往这种话呢?”
谢郬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如果因为一时冲动在一起,那今后若是后悔岂非难办?所以我才说要先等一阵。”
“你这一冲动都冲动两年了,也是够动的了!”高瑨不依不饶。
谢郬回身把房门关上,生怕他的声音把别人招来。
“你小点声行不行?”谢郬压低了声音说:“我和你之前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忘了吧?本来就是偷偷摸……呃,不是那么名正言顺,是不是?如今确实各归各位了,可你也得给我点时间适应不是?”
“你要这么说,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说吧,要适应多久才行?一个月?两个月?半年?”高瑨让谢郬给他个准确时间。
谢郬刚要选择他给的最长的那个时间,可转念一想,不对啊!
“不是,我不是说要时间,我是说先试试,就是看看两人相处得合适不合适,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进宫。”
谢郬紧要关头恢复了理智,没给高瑨绕进去。
高瑨遗憾道:“你在宫里住了两年还不知道合不合适?我看你就是存心拖延。”
“我没有。”
“你有!”
“……”
“你个负心娘!只愿贪一晌欢愉,却不想负任何责任。”高瑨上下打量谢郬,像是想要用他的眼神来审判谢郬的罪行一般。
谢郬总觉得跟他好像说不清楚了。
“我就是想给双方都留条后路。”谢郬说。
高瑨抬手拒绝:“不必!我的后路就是你,不需要留第二条!”
谢郬看着态度坚决的他,与他一同坐到床沿:
“高瑨,我们之间还有很多实际情况的。”
“比如?”
“我比你大!”
“我喜欢大的。”
“我是庶出,我爹虽然是谢远臣,可我在谢家没有半分话语权,谢家也没人把我当正经小姐看待,你与我在一起,谢家不会因为我而成为你的助力。”
“照你这么说,我该去娶崇德长公主的孙女啊,她可是礼朝出了名的金疙瘩,娶她我至少少奋斗十年。”
谢郬回想了一下高瑨说的那块金疙瘩,一个形象在脑中呈现,谢郬忍不住打了高瑨一下:
“你倒是想娶,人家嫁你吗?”
崇德长公主是礼朝的开国公主,她的孙女如今也已经四十多岁了,养了好些面首,一茬儿一茬儿跟韭菜一样,一辈子都没正经成过亲。
“我知道她不嫁,所以才来问你嫁不嫁。”
高瑨饶了一圈,终于凭一己之力把话题又给绕进来了。
谢郬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坐在一旁掰手指,高瑨觉得自己可能逼得太紧,怕她生厌,拉过她的手说:
“好了好了,我不逼你了。给你时间考虑,这总行了吧?”
谢郬仍低头不语,高瑨将她直接拉到怀中紧紧抱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