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子溪呼出了一口浊气,浑身舒坦了。
当初陈家对他和柴掌柜那种鄙夷嫌弃的眼神,他至今铭记,若不是柴掌柜愿意免费为陈家打理店铺,加上自己是秀才,学问好,可能有点前途,陈家绝对不会想收留他们。
但前脚刚答应收留两人,后脚就因为楼子溪扶了一下差点摔倒了陈家表小姐,给陈文毅看到,当即对他动怒,让恶奴拖着他出去,不由分说的将他狠狠打了一顿,故意将他的一条腿折断。
“老子倒要看看你断了一条腿,还怎么参加科举考试!呸!什么寒酸东西,敢勾引我表妹,老子让你一辈子生不如死!”
楼子溪还记得陈文毅当日凶恶的嘴脸。
如果不是王妃,自己这辈子毁了,就算活着,也的确如同生不如死。
王妃,是他永远的恩人。
楼子溪对身后的下人道:“去把陈家人全部赶出来。”
他挺想看看陈文毅丧家之犬的模样。
陈家人在里面骂骂咧咧,大喊大叫,但府里的下人基本上都发卖了,剩下的也不是这边下人的对手,不多时,陈家人就被赶了出来,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都给丢了出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陈老爷气得脸红脖子粗,脸色难看得不行。
身后的女眷更是哭哭啼啼,尤其是陈家的老夫人,捂着心口,仿佛快要晕倒的样子。
这时,陈老夫人才注意到了柴掌柜和楼子溪。
两人早已不是从前那枯瘦如柴的模样,身上穿的锦袍,料子亦是连他们陈家当初都买不起的样子,他们常和达官显贵打交道,气质内敛,一看就不是凡俗之辈。
“是你们!是你们买下了我们的宅子?”
陈老夫人认得柴掌柜,因为柴掌柜当日投奔的就是陈老夫人,陈老夫人是柴掌柜母亲的表姐,也算是柴掌柜的表姨母,是没出五服的亲戚关系。
不然柴掌柜也不好意思带着人前来投奔。
谁知当日陈老夫人挑剔的看着他,仿佛他脚上的泥把陈府的地弄脏了,还说她与他母亲虽是表姐妹,但年龄却差了一轮,总共也就见过几面而已,真是什么人都敢来打秋风。
柴掌柜当日觉得难堪极了,想起当初家中没有遭遇洪灾时,母亲每年年关都让他给京中陈府送礼,说不能忘了礼数。
结果陈老夫人却把他们当成打秋风的,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楼子溪被陈文毅打断腿之后,柴掌柜曾求过陈老夫人,陈老夫人却冷笑道:
“那书生怕是穷疯了,一进府就勾搭我们府里的表小姐,可不看看他自己长什么模样!我孙打得好,这种人,打死都是活该!”
别说施舍点看病的银子,或是找个靠谱的大夫,就是连道歉都没有一句,反而成了楼子溪的不是。
明明是那表小姐看楼子溪长得俊,多看了几眼,自己不小心崴了脚,往楼子溪身上扑过来,楼子溪总不能把人给推出去吧,这才扶了一把,然后便惹上了祸事。
陈老夫人此刻却激动道:“柴拓,听闻你是凌王府的人,跟着凌王妃赚了不少银子,快,快把房契还给我们,再去给文毅找个好大夫治伤,文毅他可是你的侄子啊!你不能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