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香儿告别周德运回到楼船上的厢房,南河正站在窗边远眺江面,狐狸尾巴的三郎坐在窗台上,一手附在南河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看到袁香儿突然进来了,三郎好像做了什么坏事一样,刷一下竖起耳朵,变为一只金黄色的小狐狸,从窗台上跳下去,一溜烟跑没影了。
“三郎又和你瞎说些什么?”袁香儿往窗外看了看,船行碧波,青山夹道,那一末尖尖的金色尾巴闪了一下,不知钻进了哪扇窗户里去了。
“他说渡朔大人身为山神,俊美而强大,你为了救他连龙穴都不惜去闯一闯,肯定是对他十分稀罕。”身后有一个带着点酒气的声音响起,“阿香,你真的是很喜欢渡朔吗?”
“这怎么可能,”袁香儿啼笑皆非,“我要是喜欢渡朔还不得被胡青给吃了。”
“那我呢?”那个声音突兀地打断她的话。
“你什么?”袁香儿一时没听明白。
她转过身,看见立在窗边微醺的人儿面飞红霞,因为一句话而羞红了一整张俊俏的面孔。
素月凌空,明河共影,表里澄澈。袁香儿突然就心神领会了,
那我呢?阿香你喜欢我吗?
袁香儿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她知道自己对南河有着不一样的情愫,但她一直按耐着这份情感,将它暗暗藏在心底。天狼族一生只有一位伴侣,而自己寿命短暂,根本不是天狼合适的伴侣,是以她从不曾将那份意思表现出来过。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小南也对着自己也抱有了同样的心思。
站在她面前的男子显然刚刚洗过澡,披散着长发,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香甜味,他靠着窗棱,背衬着波光粼粼的江面,与他一头银色的长发遥映生辉,
美艳又精致,强大又彪悍。一双琥珀色的双眸因紧张等待着答案而微微颤动,粉透了的毛耳朵正顶开头发冒出来,竖得尖尖地等着听他想要的回复。
纯情可爱,毫不自知地在小小的空间内散发着诱惑人心的强大荷尔蒙。
“可是天狼一生只能拥有一位伴侣,你要是选了我……”
面对着强大的诱惑,袁香儿勉强自己还保持着一丝理智说话,但她很快停住了语句。
她看见南河露出了一脸委屈的神情。
南河此刻只觉脸上一阵一阵地发烫,心里既局促又难过,一直忍着没能问出口的话语,今日不过是喝了一杯小酒,怎么就突然间脱口而出了呢?
像从前一样不就已经很好,万一阿香拒绝了,自己还怎么和她相处,怎么厚着脸皮化为本体,蜷缩进她的怀中。他恨不能把刚刚吐出口的那句话咽回肚子里去。
看阿香的口气,显示是根本没想过和自己的关系的。南河突然觉得心里很酸。
人类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个种族,阿香把自己什么地方都摸过了,还收藏着自己的头发,想不到在她的意识中,竟然还没有将自己当做伴侣看待。
南河的脑海中乱哄哄的一团,三郎刚刚在他耳边说的无数个主意,此刻就在他的脑海像是飞蛾一般四处乱转。
都和你说一定要主动些。
你见过教坊里的那些小姐姐是怎样诱惑自己喜欢的人的吗?
软语温香,曲意妖娆,向她撒娇,求她抚摸自己的全身。
最后的时候三郎在他耳边说:把自己的衣服全都……将你整个人都献给她就好。
“我们天狼族,一生只寻一位伴侣,身心都只能给那一人。”他背过身去,强忍着羞愧,将如玉一般的手指放在了衣服的盘扣上,“我的心早就给了你。我的身体自然也……”
衣冠不整的模样,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被刮进屋子的寒风肆意嘲弄着。
南河既羞且愧,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心又慌又乱,只觉自己像置身于一块铁板上被炙烤着,无可奈何地在煎熬中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判决。
但那裁决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到来,地上的衣物被晚风撩起绶带,暴露在月光下的肌肤被寒风先摸过,激起一片又一片的鸡皮疙瘩。
他听见一声轻轻的笑声,“这都是三郎瞎给你出的主意吧?”
南河顿时面红耳赤,低下身捡起衣物就要往外走。
“你若是不要便罢了。”他艰难苦涩地说。
他的手臂却被一只炙热的手掌拉住了,那指腹的温度滚烫,坚定地握住他的手腕。炙热的温度从肌肤的接触面传进去,像一股电流流过全身,引得他心尖发麻。
“我要,谁说我不要。你现在就是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既然你都这样了,叫谁还忍得住,也没必要再忍。
袁香儿又好笑又感动地把她的小狼拉回来,捡起他的长袍披在他的身上,为他紧了紧衣领,
想要南河自己搞清楚人类情侣之间是怎么循序渐进地相处大概是不可能了。大概也只能自己先主动一些。幸好主动也不是什么坏事。
月光探头进了窗棱,在那人身躯上若隐若现的位置留下明暗分明的诱惑之色,他漂亮和而光洁的肩头披着月华,性感而迷人的喉结在月光的阴影中来回滑动。
他们彼此靠的那么的近,袁香儿甚至可以听见南河清晰的心跳声。
“以后别听三郎的,”袁香儿把那不停抖动着耳朵的脑袋扯低下来,靠近他,“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会自己告诉你,我们人类的伴侣在相处的时候都要做些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双染了春色的双唇上,觊觎这个位置已经很久了,一直很想知道那里尝起来是不是特别甜。
银河流光,烟波浩瀚,袁香儿当着漫天星斗的面吻上了她的天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