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把孩子推到我面前,说是学舞蹈的,问能不能帮弄个三大影视学院的名额,我当场都傻了,我哪有那本事。”钱多群吐槽道,“还有要去你新电影里当主角的,说孩子大学刚毕业,找不到工作,让我帮着说说。”
钟九道:“你觉得适合可以安排他们来试镜,下个电影你还是制片人,是要参与选角的。”
“还是你好,下个电影还能让我加入。”钱多群笑笑,“不过他们就算了,一个个不靠谱的,咱拍戏还得适合的演员,等年后我们一起安排试镜。对了,你打算去哪儿过年呢?回别墅吗?”
“先去个地方,我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钟九道若有所指地说。
二人离开钟家大宅,那边大厅里的家族会议已经开上了。
钟家老二当然知道自己这回犯了大错,带着妻子女儿来到正厅里,当着家中重要的人和祖宗排位,对女儿钟洪倩说:“跪下!”
钟洪倩身体瘦弱,脸色苍白,一看身子就虚,听到父亲的话,身体抖了抖,颤巍巍地跪下了。
“她这个话也说不出一句的闷葫芦,流了三个孩子都不告诉我们,害得大哥你错过重要的消息,这个女儿我交给大哥你了,家法处置吧!”钟老二一甩手说。
钟洪意见到跪在地上的堂妹,气得身体发抖,想冲上去把人扶起来,这时被钟母按住手。
钟母双目垂下,只专心看着钟家主的轮椅,心想这老头这次要是还是非不分,她就把人从轮椅上推下来,让真正的病患坐。
钟老头每年只见钟洪倩两三次,这孩子还一直低着头,几乎没见过她的正脸长什么样子。
此刻钟老头盯着跪在地上的瘦弱女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指着钟老二说:“快过年了,今年是哪一年啊?”
钟老二掐掐手指算:“今天是辛丑年末,马上就要……”
“辛什么丑,2022年了!”钟老头怒道,“都这个时代了,你说让人跪就跪,真当自己活在120年前的辛丑年间呢?”
钟老二满头雾水地看着家主,他们以前都是这么算年份的呀,这有什么错吗?
“你起来,”钟老头说,“搬把椅子坐下,什么年代了,警方审讯都坐椅子,我们家居然还跪着!”
他用力眨了下眼睛,不顺眼啊不顺眼,他怎么看家里的哪个人都不顺眼呢?
嗯,就身侧的妻子和边上那个离婚回家的钟洪意还强点。
钟老头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怪,脑子里想的是,该跪该罚,但眼睛就是不舒服。看到钟洪倩虚弱跪下去的样子就觉得眼睛生疼生疼的,好像这一百年白过了一般,而他根本没有一百岁啊。
眼睛太疼了,钟老头只能发怒让钟洪倩坐起来,见钟洪意搬了把椅子给她坐下,又倒了杯枸杞姜茶给她,看钟洪倩小口小口喝水,眼睛这才不疼了。
“谢过家主。”钟洪倩说。
“谢倒不用,这是应该的,”钟老头威严地摆摆手,“咱们家不动私刑,但你要是真的勾结巫星泽作恶,我们也必须有个说法,至少巫星泽弑父,你也有可能是帮凶,送到警局都够判刑了。”
“我没有!”钟洪倩慌乱抬头,她生得精致柔顺,是小家碧玉的长相,与钟洪意的强势完全不同。
“你有没有,真心符一贴便知道了。”钟老头说。
这符咒贴上去对人没有伤害,只是在符咒生效这段时间不能说假话了,钟九道当初租房时,对中介用的就是这种符咒,还减免了不少房租费,少踩很多坑。
符咒贴在身上,钟洪倩并未露出害怕的神色,她坦然地望着家主。
她不怕真心咒,她怕家主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钟家二房只有她这一个孩子,尽管她很努力修炼术法,钟老二还是从小到大叫她赔钱货,动不动就要纳个外室给他生。
后来钟老二有没有纳外室钟洪倩不清楚,反正他始终没抱来第二个孩子,也渐渐熄了生二胎的念头,便想着给钟洪倩招个赘婿,好养老,而钟洪倩这时也已经养成了对家中男性言听计从的性格。
就算钟老二给她找了个下肢瘫痪的,钟洪倩也顺从地接受了,婚后巫星泽对她也很好,除了每隔一段时间要下山治腿外,倒也没什么不好。
渐渐地,钟老二对巫星泽便比对她这个亲生女儿还好,仿佛巫星泽才是他的亲生儿子,钟洪倩与父母交流便更少了,几乎只与巫星泽相处。
她很快怀了第一个孩子,她很开心,她想不管是男是女,一定要对这个孩子好,让他她开开心心地长大。
巫星泽知道后,劝她不要对外说,家里的习俗是三个月内不对外说。
钟洪倩便没有说,很快第一个孩子流产,她心里很伤心,但是又觉得幸好没有告诉别人。否则父亲要是知道她没保住孩子,怕是又要骂她。
巫家巫医双修,巫星泽给她配了药,喝完身体很快就好了,钟洪倩便在他的劝阻下,始终没有将事情告诉别人。
随后便有了第二个、第三个孩子。
第三个孩子小产才不过半个月,钟洪倩说:“一开始是想等稳下来再说,到后来,不敢说。”
父亲已经厌恶她至极,若是知道她三次留不住孩子,到最后也没办法给二房留下香火,一定会抛弃她,从远亲那里抱来个孩子再养大的。
钟洪倩这样的想法,一半是钟老二从小对她不断怒骂造成的,一半也是婚后被巫星泽一些有意无意的话语潜移默化导致的。她变成了家里的一个透明人,渐渐地不会说话,也不敢说话。
至于巫星泽知道钟老头计划的事情,应该是他从钟老二的眼神、语气和表情中看出端倪,私下里去查了,这才查出真相。
这个计划钟洪倩从头到尾都没参与,根本无从泄露。
“今日家主给我机会开口澄清,我真的很开心。”贴着真心符的钟洪倩把自己这些年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悄无声息地哭了。
钟老头看着她的眼泪,眼珠子疼到他想直接把眼睛抠出来,都这个年代了,他家里竟然还能出这种事,他要这双眼睛有什么用!
“你自己没管住丈夫,还怨到我头上来了!”钟老二指着女儿怒斥,“你这个没……”
这时钟母将一个砚台塞到丈夫手中,钟老头可算抓住个东西,对着钟老二砸过去:“你给我住嘴!我刚才说不能执行家法真是说早了,来人,上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