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婆子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沉重的橡木门扉。
只听得里头振翅之声,屋中烛光晃了一下。
翠鸟察觉到一阵烈风掠来:“小心。”
她的提醒慢了一步。
推门的老婆子自来这里不知多久时日,担惊受怕少饮少食面黄肌瘦。
疾风掠来时,她完全没有反应的余地。
只听一声古怪闷响。
翠鸟脸上一热,淋了满头满脑的热血。
她条件反射闭了一瞬眼,再张开眼睛时,只见那婆子立在门边的身体缓缓软倒。
保存完好的大半张脸上,还带着些疑惑。
但自眉头往上的颅顶,已是不见了踪影。
尸骸倒地,粘稠的血才淌出。
翠鸟手一滑,那把护身的柳叶刀控在掌心。
但小小的刀刃,没能给她带来太多安全感。
她后退了两步,望着地上的尸体。
尸体躺在半明半暗的烛光交界地,眨眼间不知被何物拖进了门后。
这时,同行的另一个婆子才一声哭喊:“李婆子!”
仅翠鸟所知,便有三个接生婆子失踪。
这三个婆子困在这扭曲的世界不知多少时间。
看得李婆子惨死,仅存一人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心,失了理智便要上前去扑那尸身。
幸有翠鸟在侧,反应过来后,从后辖住这婆子手臂,硬生将她拖开。
门后传来翅膀扑腾和咀嚼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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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要命时刻,翠鸟这样的靖宁卫探子便显出优势来。
她扭头见锅中还有汤冻,不敢怠慢。
以木勺擓了凝固的汤冻,便往屋里抛。
啪嗒——
寒天凝结的汤冻摔在石质地面,碎成几块。
门背后咀嚼声一停。
翠鸟迅速将锅底的汤冻全擓出。
门后一只巨大的鸟爪探了出来。
尖爪呈流线型的细长,覆盖着粗糙的角质化鳞片。
这只细爪之后,翠鸟先看见的是一个硕大的腹部。
翠鸟不敢想这腹部装着什么,她将锅底剩余的汤完全远远抛去。
半身覆盖血迹的大腹巨鸟,笨拙趴在地面舔舐。
看着洞开的门扉,翠鸟犹豫在关门还是不关之间。
就在此时,那吃尽了地上汤冻的怪鸟突然仰头。
生满绒毛的双眼滚落一滴滴血泪。
它开始抱着肚子痛苦地呻吟。
翠鸟拉着那婆子第一时间退到远处,却听得回廊有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两个穿着笼罩全身的皮制大斗篷,头戴尖尖鸟嘴面具的人奔来。
这两‘人’极高,脑门几乎撞到回廊顶端的铜灯。
来到这痛苦呻吟的怪鸟身边,不见它们多么用力,像尽职尽责的医生般,将怪鸟整个搀扶回到屋中。
翠鸟壮着胆子细看。
便见后来的两个鸟嘴医生,其中一个从门后拖出婆子残缺的半拉身体,丢零嘴一般丢给这怪鸟安抚。
随后两人协力加固了绷断的铁链。
然后挤压着怪鸟的腹部。
怪鸟痛出颤音,两只脚爪一张。
腿间淅淅沥沥液体淌下,费力的挤出一个肉乎乎的蛋来。
这过程中,怪鸟独翅开合,翅尖上的一根翠玉耀眼夺目。
如得解脱的怪鸟长啸一声,翠鸟看清了它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