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鸟迷迷糊糊,跟仅存的婆子相互搀扶着,推着空掉的锅碗离开。
回到前厅,翠鸟才一阵反胃。
她急奔到外头想要呕吐,却被婆子死死拽住手臂。
“不可以出去!”
被她这一拉一拽,翠鸟在忍不住,扶着墙干呕两声。
吐了些带黄沫子的胃液。
她脑中不停回放着那屋中,怪鸟产卵的模样。
回放着,惊鸿一瞥中那怪鸟的模样。
她环抱着自己,牙齿得得作响:“是,是长……”
这些接生婆子或认不出,但接收过上边下发的画像,翠鸟一眼就认出那张脸来。
她猛咬紧牙关,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
但她脑中乱成了一滩浆糊。
见她模样,那婆子以为她是受惊过度,长叹一口气:“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
她伸出枯瘦的手,引着翠鸟前行。
绕过前厅,上了一层台阶,她们来到了一间用木板封死窗户的小石屋。
“我姓陈。”
自我介绍着,陈婆子打量翠鸟模样,见她半边脸都是血,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块破布,给她擦拭脸上血痂。
翠鸟回神来,忙接过:“婶子我自己来。”
陈婆叹了口气,站起身在一个壁龛中取了一块布包着东西。
打开来看,里头是些一看就干巴的肉干。
她道:“我来这一年多,早些时候还不缺吃喝,前个月不知发生了什么,外头突然就变了。”
“下起了大雪,花园都被盖住,开始缺衣少食的。”
“你节省着吃点,莫看那锅里的东西眼馋,那不是我们人该吃的。”
翠鸟心惊于陈婆子口所说的时间。
她在河房中追查失踪的大夫与接生婆。
无论怎么计算,这些人失踪的极限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月。
翠鸟心中疑惑,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当探子最要紧的便是口风紧。
陈婆一指屋角的便桶:“拉撒便在那。”
“你千万,千万别出去!”
着重说了两个千万,陈婆又指了一下木板封死的窗外:“别往外瞧,那院子里全是恶心脏东西。”
言罢,她锤着自己的腰,侧躺在了地上一张破布攒就得地铺里。
“李婆死了,那床便归你了。”
说完这句,她再没有动静。
只有翠鸟呆坐在这屋中,看着陈婆侧躺的背影。
手里是包在布里的肉干。
肉干干巴的脂肪呈蜡黄色,纤维纹理较细。
并不是猪肉牛肉或者鸟肉中的任意一种。
……
风雪呼啸,极地雪峰之上,三个小点跋涉。
雪中能见度极低。
赵鲤状态最佳,腰间系着绳索行走在最前面。
她腰间的绳索另一头系在威廉骑腰间,骑士背上是体力最差的苦修士。
此地无日无月,天空永远是灰蒙蒙一片。
自塔楼中出来,她们已经走了整一日半。
缺少食物和水的极寒状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