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一看就是有功底的,深更敲门,应答端正,不像是找事的。
却也不得不防。
只是拒绝了他们的投宿请求,难免多添事端。
他不是怕事的人,如今盟主醒了,这些人更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宋绍一思量,少一事为好。
假如真闹起来,处理的再迅速,还是会扰了小姐他们。
“前院几间屋子,暂且借予你们,其它地方不可乱走动,否则后果自负,感谢就不必了。”宋绍声音淡淡,潜藏着警告。
谢闲虽好奇,但也不是无礼之人,更何况这户人家确实是在帮助他们。
他也不管宋绍接不接受,抱拳感谢了一番,带着手下跟随在宋绍的身后进了院子,安顿下来。
天上的雨水像是泼下来的,雷声倒是渐渐转小。
有了安身之所,大家很快擦干自己,找了地方继续休息。
陌生的地方,大家还是自主保存着一丝警惕。
一夜无话,风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的清新。
谢闲了望着山头上盘旋着的乳白水汽,不得不承认这里确实是个清灵俊秀的好地方,一点都不比京都里,那些达官贵人精心挑选的别院差,甚至更加有灵性。
这家的主人在他们即将离开之际,也不曾出面,还是昨天晚上的汉子送客,与其说是送客,不如说是监督着他们离开。
谢闲顶着宋绍不冷不热的目光,举止坦然,一行人在庄门前拜别,“既然贵府不愿意收下我等的谢礼,那我等也只能却之不恭了,来日有缘再会。”
谢闲叹了口气,让手下收回了银两,这样的人家确实是不缺这些,只是一晚借宿,他也不会给出什么贵重的承诺,将来要是还有机会,他自当会了这段借宿之情。
“不必。”宋绍送至门前,见一行人昨晚还算是规规矩矩,也没耐心再打什么交道,转身就进了庄子,将大门紧紧的关上。
护卫们受了收留之恩,心里面虽不乐意宋绍对自家公子的态度,也不好说什么,没看见自家公子没什么意见吗?
谢闲撩了撩袍子,这点子冷待他确实没有在意。
这般功夫看不见底的高手,确实是有自傲的资本。
这样的高手看守门户,不知道主人家是怎样惊才绝艳的人物,竟默默无闻的隐居在此。
一晚的观察,他也知道这户人家没恶意,他没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自己受了人家的帮助,就不要做出打扰人家清静的事情。
还是那句话,有缘自当相会。
“人都走了?”温父收了剑式,随意的问道。
小温希也收了自己比划的小剑,竖起小耳朵听了起来。
他虽年幼沉稳,但毕竟还是孩子,常年少见生人,这点子好奇心还是压不住的。
温父也没在意,宋绍的脸上有了温色,“走了,人都还算规矩。”
温父点了点头,似是意料之中,“走了就走了,毕竟你我修身养性多年,这儿还有她们母子,见不得刀光剑影。”
“爷爷?”小温希听出其中隐隐含着的不详,扬起白嫩秀雅的小脸,额间还浸着丝丝汗迹,打湿了鬓角的绒发。
温父看着这样可爱稚嫩的孙儿,那点子杀性也没有了,笑呵呵的拿着帕子,给小温希擦了擦汗,“没多大事情,只是过路的人,怕他们不懂规矩罢了。”
“来,我们继续练,你这点子小胳膊小腿可不行,咱们得练好身子。”温父将帕子给了宋绍,扶着小温希拿剑的手,开始比划起刚刚展示的招式。
小温希也很快收回了神,认认真真的随着外公的教导,练了起来。
宋绍望着爷孙俩沉迷练剑的和乐样子,带着笑意退了下去,不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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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谢闲一行人的到来,好像是蜻蜓点水般,没有太大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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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皇宫。
自两年前太上皇禅位,携太上皇后到皇家德贤山庄颐养天年,皇宫已经彻底换了主人。
随着皇位的更迭,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宫和朝廷都被肃整的面貌一新。
且不说朝廷被当今皇上震慑的百官叩服,就这后宫也是人人不敢有任何不轨的攀龙心思。
太上皇在时也不见的大家有,除了太上皇后把持后宫,也是因为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常年恩爱不疑。
可是当今皇上后宫无一粉黛,却也没有什么宫女敢攀龙附凤。
整个宫廷生生缺了一股子生气。
谢闲在殿前听宣,不禁打起十二分以上的精神。
“谢大人,皇上召您进去。”小太监脚步悄悄的靠近,低低垂着头颅,声音里面没有任何可以参考的情感。
比起几个月前,这宫里面越发冷了。
谢闲的心骤然收紧,面上维持着臣子的恭敬,愈发的滴水不漏,步态稳健的迈进殿内。
殿内燃着不知名的香料,未见烟气,却香气厚重,人闻着只觉得沉甸甸的压在心头,再繁杂的心思也只会被压下去,心境差点,时间长了,怕只剩下抑郁。
结合着殿内缓缓的翻阅纸张声,浑然一股子压力袭上人心。
谢闲自认这些年经历了世事,如今也是一家之长,为朝廷办事出色,早就磨砺了一番圆满的心境,可是在帝皇面前他每每都有心惊的感觉。
不是帝皇残暴不仁,而是帝皇本身的气魄压人,帝皇面前似乎一切无所遁形。
“臣谢闲,参见陛下。”谢闲用着最恭敬的姿态,行了大礼,额间紧紧抵着冰冷的地面,等待着座上之人出声。
时间仿佛没有了概念。
“起吧。”低低沉沉,是年轻帝皇的声音,轻,却直抵人心,振聋发聩。
“谢陛下。”谢闲一板一眼的起身,垂眸静静立着,等待着帝王询问着此次事务的进展。
耳边已经没了帝皇翻阅纸张的声音,一时间静悄悄的,谢闲摸不清什么情况,只能静静的等待着。
“谢闲。”帝皇的声音再次响起。
“臣在。”谢闲提起精神应声,等待帝皇发问此次事务,此次事务他已经了然于心,也是出色完成,他也不憷。
帝皇虽威严冷肃,但也明察,赏罚分明。
他自信此次任务一定能让帝皇满意。
然而帝皇唤了他一声后,又沉寂了下来,再无声响。
谢闲心头一抖,难道他做了什么事情,帝皇不太满意?
正在他一而再再而三,绞尽脑汁的梳理此次事务,原先的自信渐生忐忑,准备伏地自纠罪责时,帝皇又出声了。
“你说说怎么获得这枚玉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