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立冬,次日十月十五便是下元节。
“十月望为下元节,俗传水官解厄之辰。”
“而下元节源于道家三官,即,天官尧、地官舜、水官禹。”
“谓之天官赐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亦对应上、中、下元节。”
谢氏族人皆着素衣,跪在江陵侯府中堂之内。
最前方的谢玉衡,对族人们谆谆教诲,祭水官,拜先祖。
过府打算蹭饭,哦不,是做客!的纳兰静。
啃着豆沙骨朵,仰慕地目光,落在堂内少年身上。
“干爹懂得好多啊!”
容时无声出现在他身后,啪的一声,一摞试卷放在纳兰静身边的案上。
“主子说,纳兰公子做完这些卷子,也可像他一样学识渊博!”
看着近一尺厚的卷子......
纳兰静眼皮狂跳,干爹莫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怎连他要说什么话,都能算到?
这合理吗?难道这就是他与神童干爹的差距吗?
“可是,今日国子监放假诶......”
纳兰静讪笑两声,只觉手中的豆沙骨朵,也失了味,不好吃了!
容时嗯了一声,不为所动。
国子监放假,和主子布置课业有何关联吗?没有关联!
在容时这儿碰了壁,纳兰静只能眼巴巴盼着谢玉衡出来。
典雅的中堂内,谢氏族人轮流祭拜先祖。
铜盆内,金钱袋的灰烬渐渐成堆,而堂内亦是烟雾缭绕。
少年着一身蓝袍,隐没其中,浑不受所扰。
待族人都祭拜完,谢玉衡最后添上三炷香,插于翘头案上,牌位旁的香炉中。
目视谢氏门中先祖的牌位,谢玉衡眸中流露出敬仰之色。
声财具备,只待东风吹,商旗扬,狗急跳了墙。
于灰蒙的烟雾中转身,谢玉衡一步步往外走去。
外边的人,一时看不清她的容颜,唯见一蓝袍人尔。
司远道抚着山羊胡子,眼底写满疼惜之色。
红,为其母之关爱。愿其如火,燃尽一切不祥之物,平安顺遂。
蓝......为谢氏门中先祖之高义,继其衣钵。
纳兰静可看不出这些,他被飘出来的烟雾呛得,连打好几个喷嚏。
揉了揉发酸的鼻子,纳兰静泪眼婆娑地看着谢玉衡。
“学士大人,我可以不写试卷吗?”
谢玉衡站在檐下,淡扫他一眼,“可以。”
纳兰静蹦跳起身,高呼一声:“好耶!”
可惜脚还未落地,就听谢玉衡接着道:“容时,送客!”
纳兰静一口气没接上来,咳了两声,忙道:“别啊!我写,我写还不成吗......”
呜呜呜,母亲说得对,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谢玉衡勾唇一笑,循着青石台阶而下,至江陵侯府隔壁看了看施工进展。
此处院落,地段极佳,占地颇广。
乃阮星瑜之事后不久,族中长者凑钱买下的。
花了近五万两巨款,地契却挂在她的名下。
谢玉衡打算着工人修建成一栋栋小楼,花园共用。
如此,可居之处增多,亦可容纳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