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纷杂口声入耳,孟疏鸿感觉牙根痒痒,忽然眼中精光一闪。
悄悄松了握住小童手的力道,阴笑着小声威胁道:“有本事,你就真跳。”
谢玉衡右手往下挪了点,露出一双璀璨的星眸。对着孟疏鸿展露最纯真的笑容,道:
“二楼跳下去不会死。”
“但逼得亭侯跳楼,不知世子家有几等的功勋够这样造?”
“还是说世子乃开明兽转世,有九首不成?”
离建国之初都老久了,没有哪个皇帝,会喜欢占着茅坑不拉屎,碍眼又碍事的开国勋贵。
想来永昌伯府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吧。
不然,怎的眼巴巴跑到荆州来,以求通过女子的裙带关系固位。
......
聚集楼下的人愈发多了,口声嘈杂。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婶子,咔咔几口啃完手中的脆梨。
往后一抛果核,也不管砸没砸到大冤种。
朝地上狠啐一口道:“我呸。”
“管他天王老子也好,老娘只认谢亭候预知水患,救我全家老小。”
然后,大手一挥,带着四个年轻力壮的儿子,闯入茶楼。
也不顾什么茶楼,只对文人墨客开放的狗屁规矩。
直接推开欲拦不拦的店家小二,气势汹汹往楼上去。
有大婶带头,立马有人跟上,众人皆是一脸愤慨。
茶楼的老掌柜拿着扫帚,乐滋滋站在柜台边。随意挥动两下,扫着‘皇帝的新垃圾’。
随便两位祖宗,把茶楼闹得地覆天翻。
正好茶楼也有些年头了,老掌柜都不需要找算命的瞎子掐算。
便知良辰吉日已到,茶楼是时候翻新一下了!
扫着扫着,忽见洗得发白的布鞋,出现在视线之内。
抬头一看,赫然是一位白发老妪。
“去二楼,往在那边走。”老掌柜好心给指了楼梯的方向。
哪知,白发老妪一把抢过他的扫帚,威风凛凛拖着往楼上去。
老掌柜大惊失色,忙道:“老姐姐,使不得啊,使不得啊。”
两位祖宗闹起来,最多就是毁桌坏椅。
他吃的盐,比谢亭候吃的饭还多。
自然知道,贵人们之间那点弯弯绕绕的心理博弈。
可,这要是谁真出了事,他.....他拿什么翻新茶楼啊,怕是茶楼不赔进去就算好了。
老婆婆步子走得飞快,和她满头的白发,一点也对不上号。
反倒是养尊处优久了的老掌柜,快爬几阶楼梯,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双手捶打着酸疼的膝盖,眼见新楼起了,转眼,楼塌了!
他扫地也不过做做样子罢了,哪就比得过干了一辈子农活,手脚麻利的老妇。
......
茶楼,二楼。
谢玉衡满脸天真的坐在桌子上,小脚一晃一晃,像是年画里出来的福娃娃。
只是这位福娃娃脸色不太好,瞧着倒怪让人心疼。
目光穿过几位围着她嘘寒问暖,心肝宝贝儿叫的婶子。
落在被众人包围的孟疏鸿身上。
孟疏鸿气得浑身颤抖,指着众人道:
“你们这群刁民,要造反不成?本世子,乃开国永昌伯府的。”
怕刁民不懂世子是什么品阶。
孟疏鸿忙又补充道:“十个县令加起来,都不如一个世子的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