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远道叹气一声,道:“娘要嫁人,天要下雨,谁也拦不住。”
忽闻院外喧闹声,司远道将手中棋子,尽数放回棋盒。
乐呵呵道:“想来是他们看榜归来,走走走,看你大哥排名几何。”
谢玉衡看着棋局,先生的黑子已经入局,想来小老头也是发现了。
轻笑一声,跟着司远道后面出了院子。
“啊——我们玉衡怎么这么厉害,又是案首!”
谢明诚高兴的抱起谢玉衡转圈圈,转着转着,突觉凉飕飕的。
原来是大哥的眼神......真可怕。
谢明诚尴尬的把玉衡弟...妹妹放回地上,心虚的摸摸鼻子,他这不是忘了嘛。
想着又难免有几分失落,一行人就他没过府试。
谢明诚抿抿唇,掩去眼中失落之色。故作开心道:“嘻嘻,玉衡你可记得那梁江吗?”
谢玉衡心中思量着二哥的未来,漫不经心点点头。
二月天扇扇子,脑壳有包,想忘都难。
“此次不过二十五名,竹书都行十七呢。“
谢明诚眉飞色舞的说着,谁让梁江那憨狗到处和人说江陵县试有黑幕。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风雨如磐。
当时看榜梁江好生被人嘲笑了一番,不如人,当自砺。搬弄是非,非君子也。
容时几分诧异的目光,落在谢竹书身上。
要知道这可是府试,能保持县试的名次不变,就算是天纵奇才。
主子身边各个是人才啊。
谢竹书挠挠脑袋,有些腼腆的道:
“都是借家主的光,听司大人讲学,以前很多不懂的,如拨开云雾见青天。”
司远道傲娇的抚着山羊胡子,寒门难出贵子,不止是在物质条件比不上富贵人家。
重要的是师资被垄断,好学院大门朝南开,没钱你别来。
更别提请专门的夫子单独教学的。
少年们嘻嘻哈哈的围坐在亭子里,七嘴八舌的说着各自的名次,还有听来的八卦。
此次府试,谢玉衡为府案首,谢明礼行二,齐砚州行三。
谢竹青倒是取代了许律的第四,第五名是桃园学院的学子,第六才是许律,至于谢林依旧稳定第十。
谢明诚,名落孙山。
“听衙门的人说,大哥和齐砚州的名次,还是抓阄决定的呢。”
谢明诚靠在亭柱上,眉眼弯弯看不出一点悲伤。
司远道微眯着眼,摸着山羊胡子道:“哦?还有此事,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谢玉衡若有所思的摸了一下家主戒指,既是家主,该是能囊括族人?
也不对,二哥都榜上无名了。
忽然,一道闪电劈在隔壁人家院子里,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随之而来是轰隆隆的雷鸣声,谢玉衡小手撑在石桌面,面色深沉的看着亭外。
“怎么了?”
谢明礼站起身来,走到谢玉衡身边。轻声问道:“可是吓着了。”
谢玉衡摇摇头,转身与司远道对视一眼,不能再等了。
如今榜已张贴,想来庄大人亦从贡院出来了。
红衣小童吩咐道:“容时,去把马车赶到前门。”
谢明礼探出半个身子,天色暗沉,瞬息就有豆大的雨滴落在脸上。
青衣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擦拭掉水珠。
自入四月以来,临沅一直细雨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