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宫泽源九眸底划过不悦,又迅速收敛。
循声望去,只见一年轻男子,坐于首排座椅之中,正以手抵唇,遮掩笑意。
见他望来,那男子‘歉意’一笑,“近来偶感风寒,嗓子不太舒服。”
“叨扰了使臣雅意,着实抱歉,使臣继续,不必在意本侯。”
可那笑......瞎子都能看出来,没有丝毫抱歉之意。
她话音刚落,宫泽源九就见高高在上的大梁天子,倏地起身。
对男子,关切问道:“可着太医看过了?”
“要按时吃药,你啊,莫要嫌药苦,良药苦口利于病......”
其谈吐如流的模样,较之刚才,简直是天壤之别。
反倒是与街头巷尾,唠叨的老妈子,有得一比。
宫泽源九呆滞间,那边楚珩已经大手一挥,让他们先行滚蛋了。
思及大局,无奈,只得忍怒行礼告退。
待扶桑使臣离开后,谢玉衡才出言解释。
“劳陛下挂念,臣的身体并无大碍。”
“适才,只是被宫泽源九用力过猛的演技,所逗笑,方殿前失仪,还望陛下赎罪。”
楚珩无所谓一摆手,“你身子没事就好,这有啥的。”
同坐在第一排的叶仲良,默默闭上了眼,开始假寐。
只要他看不见,就不算是礼乐崩坏。
泱泱大梁,蒸蒸日上。礼乐崩坏?不存在的。
然,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叶仲良就被楚珩点名。
“叶卿,你怎么看?”
叶仲良:“……”臣闭着眼,不看。
可他也知,陛下所问,乃扶桑使臣之事。
这使臣,是自高丽南半岛而来。
自兵部下令,由赵无眠率领的幽州军,趁机南下收复半岛没多久。
人家就举白旗了,要投降,要割地赔款,要双方和谈。
一开始,陛下是不想见的。
可转念一想,看看对面打算耍什么花花肠子,也没什么。
兵书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自江陵侯所抓俘虏所言,其国内掌权者,实则为大将军。”
“并非宫泽源九,所言之天皇,至于其目的......”
叶仲良话音停顿,蹙眉沉思。
他是礼部尚书,又不是兵部尚书,陛下该问司近舟才是。
......真是叫人头疼。
“臣觉得,许是扶桑内有天灾,外有强梁。”
“以其之国情,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所以才想讲和。”
除此,叶仲良也再想不到别的。
扶桑第一次出兵,犯大梁东部边境之时。
打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而今,乌孙早已不存在,掸国也纳入大梁版图。
单丝不成线,独树不成林。
扶桑早就如同汪洋大海里的一叶孤舟,难成气候。
加之,秋季火山喷发。
现在其国内,指不定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然,对于永平六年,宫泽幕府为转移内乱,而向外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