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书为鉴,也不至于断了几千年的传承。
而朱雀大街上,亦有一支队伍奉命前往西域。
其为首之人,手持旌节,正是谢竹青。
此去山高路远,风土人情不相同,谁也不知前路如何。
但覆巢之下,谁又能独善其身!
......
四月初,凉州武威郡。
行军,不同于紧急军报传送,每隔一段距离便换人换马接力,日夜继日不停息。
接连赶路好些天,白日唯有马匹休息时,人才跟着休息。
哪怕常年训练的将士们,也觉得浑身哪哪都疼。
反观他们一开始觉得不靠谱的江陵侯,依旧风轻云淡,没抱怨过一句苦累。
是夜,野外扎营。
楚琛也不顾得什么形象,直接躺在地上。
他有气无力地哀叫道:“还有多远才到玉门关啊,我的一把老骨头,感觉都快散架了。”
谢玉衡一袭素衫映着火光,腰间红玉华光流转,神色淡然。
她道:“以现在每日的行程,约莫初八左右能到。”
楚琛听得眼前一黑,翻了个身,手支着脑袋。
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谢玉衡——手中烤着的兔腿。
“果然,本王天生就是当逍遥王爷的料。”
“这认真的苦,我是一点儿也吃不了!”
谢玉衡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王爷对自己的认知清晰程度,远胜于常人。”
“那是当然。”
楚琛扬了扬眉,“做皇帝还得操心天下民生,就连宠幸哪个妃子,都得被言官指手画脚一通。”
“做王爷多好啊,又不用管事。只要不为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话,谢玉衡也就听听,并不作答。
一时间,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与不远处其他将士们,压低了音量的说话声。
直到兔肉飘香,楚琛吸了吸鼻子,手下一用力坐了起来,然后坐到谢玉衡旁边去。
他悄声问道:“你给太子的那什么雷蛋,能给我一个吗?”
“王爷问我没用,你得问它,那是它下的蛋。”
谢玉衡扬了扬下巴,示意楚琛看向一旁的某只白色小团子。
那鸟,说实在的,是楚琛见过的最月半的鸟!
楚琛嘴角抽搐,“你当我是政儿那四岁小孩忽悠呢?”
谢玉衡语气诚恳,“怎么会呢?”
“王爷都快四十了,眼角的皱纹都能夹死蚊子,和四岁小孩半点挨不着边儿。”
楚琛咬牙,“......好好一个人,怎就长了张嘴!”
说完,他背过身去,从包袱中掏出铜镜照了照,小声嘀咕道:“也没有很多皱纹啊。”
谢玉衡闻言轻咳了一声,将兔腿翻了个面。
有时候,楚琛和楚政叔侄二人,也差不多幼稚......
吃过晚饭,众人枕着树叶的沙沙声入眠。
因着赶路疲惫,不多时呼噜声便连成一片。
次日,寅时正,太阳刚刚升起。
众人喂过马,便又启程。越往西走,越是荒凉。
不仅因绿叶红花少见。
也因路上不时遇到东迁避战的百姓,拖家带口,满脸疲惫,风尘碌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