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的脚步声响彻在整个走廊里。
他敲门进来,见屋子里没人,站在门口就迫不及待地和薄时漠禀报。
“漠哥。”
“火药库的位置,我们已经摸到了,但现在只有消息传回来,可能事情已经暴露了。”
白一的声音带着喘。显然他急匆匆来,消息是才收到手的,而他话里关键的地方,在于他们已经暴露。
薄时漠站在落地窗前背手而站,他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反复摩擦,他正在仔细思量白一的话。
但他外表上看格外冷静。
暴露意味着武器再也拿不到,以及凌夏浔可能会提前对他们动用武器。这其实很紧急。
但薄时漠不慌不忙。
起码在语气和气势上他不慌不忙。
“先盯着,等找到时机再动手。”
“是。”
武器他必须弄到手。
他没有别的选择。
虽然凌夏浔不至于现在就炸死陆相挽,但他得以防万一家里那两个小的受到威胁,或者有朝一日,陆相挽成了他手里的人质,他也不至于太被动。
派出去摸索凌夏浔火药库的暗卫,已经是薄时漠手下除了白一最顶级的配置和人手,这都不成,也意味着他再没合适人选去摸抢火药武器。
薄时漠食指和大拇指摩擦,脑子里不断想着后路和下一步。
“二少那边怎么处理?”
薄时漠回答得毫不犹豫。
“送到牢狱里,留口气,其他的你看着办。”
显然他早就想好了。
“是。”
白一退出去。
薄时漠还站在落地窗前,他面朝的位置就是游城的方向。他眼里越发深邃,听到关门声之后,他才慢慢闭上眼睛,深呼吸。
四十五今日不值岗。
陆相挽看见她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吓了一跳。
“表小姐。”
“四十五?”
“白年年要见您,您要见吗?”
白年年这个名字,陆相挽不怎么听到, 也并不熟悉,间隔很长时间才能偶尔听过一次。
在回忆起她是谁的过程里,陆相挽对她印象最深的,应该是机场送别前一夜,她们达成约定瞒着贺寂州有关于许懿的位置,白年年告诉她许懿在港城。
这么看来,她无论从前对许懿如何,起码后来做了件好事。
但她也是贺寂州的前未婚妻,许懿的婚礼上,她看见她和贺寂州喝酒,关系还不错。
两件事夹混着。
所以她来的目的,陆相挽猜不到。
“她来干什么?”
“说是无家可归来投靠您的。”
‘无家可归’四个字让陆相挽皱眉。
她想不出白年年怎么会无家可归,她着实担心白年年是贺寂州派来的间谍,故意来打探口风之类的。
但她又怕万一是真得求救,也是真的迫不得已才求到她这里,她临了见死不救也太残忍。
陆相挽联想自己的处境,如果是她,如果凌夏浔不帮她一把,她现在或者还在薄时漠手里走投无路。
她顿时起了同理心和怜悯心。
她往外瞧,姑且还看不见门口的大门。她还是左右犹豫。
她已经知道了不少秘密,她怕自己无意就出卖了凌夏浔,论套消息和说话的艺术,她还没信心赢过白年年。
最后她横了心。
告诉自己顶多少说话。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让她进来吧。”
“是。”
陆相挽只独自坐了十几分钟,就传来了脚步声,她抬头看向来人的时候,白年年正好站定对陆相挽微微低头问好。
“陆总。”
这种称呼陆相挽从来没听过,所以也就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就是在称呼她。
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她倒也对‘陆总’这样高大上的称呼没有多大的欣喜,唯一她在意的,就是从这一句称呼里,她大约已经看见了白年年来的目的。
大约和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有关。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我。”
陆相挽眼眸一低一抬做好思量就恢复寻常,伸手做请坐的手势请白年年坐下。
“陆总现在是凌氏的董事长之一,担得起陆总二字。我理应这么称呼陆总。”
陆相挽笑得礼貌但疏离,她并不想接着白年年铺好的话题说话。她猜到自己会被动。
她干脆先入为主直接切入主题。
“你在门外说是来投靠我,可我明明记得你现在应该在出国求学吧,再说邱家的外孙女怎么可能一点私房钱都不剩。”
“我认为你大可以出国另求生路。”
她知道邱家破产被凌夏浔收购这回事,所以陆相挽以为白年年口中‘无家可归’意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