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食指戳着自己的胸膛。贺寂州不懂,那里面的疼,让她恨不得把心剜出来一了百了。
她正不断大幅度用力戳心口的手指带着手臂晃动。此刻手臂上的血还没止住,顺着不大不小的雨水从胳膊肘流下,流成了浓红的墨水。
贺寂州终于看见她手臂上的血还没止住,他没来得及说什么,许懿却已经转过身提着湿答答的裙子冒着雨跑远。
贺寂州就跟她在后头,直到进了别墅有了遮雨的屋顶,他这才敢在别墅底下出手拽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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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狼狈,被贺寂州一拽,她不断吐息憋下去的火气又重新立刻炸毛,她触底反弹似的极大力得甩开他的手,不管不顾得怒吼出声。
“放手!”
贺寂州看她又要走,便重新拽住她的手臂,要她冷静。
“你冷静点。”
许懿真是对他佩服。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这事摁在他头上他能理智吗?他凭什么理直气壮说出自己错了然后逼她原谅和忘记。
他说做夫妻,她就要成为他的妻子吗?!许懿恼火的上头,气红了眼睛和脸。
“我冷静不了。”
“我只配是被周而复始的伤害。”
“这就是我以后必须过的生活。”
“对吗?!”
“贺寂州,如果换作你是我,你愿意过我这样不分死活的生活吗?”
许懿句句都在逼问,可她已经没有歇斯底里的力气,脑子昏昏沉沉胀得时刻准备要吐。
她气极,怒火攻心使得她不自主咬正每一个字说出口,来义正言辞得指责贺寂州的虚假恶心恶毒,不要脸。
贺寂州选择性忽略她话里的意思。在他看来,他觉得他赋予她的作为高阶层上流社会的一员的身份,让她现在的日子并不差。
起码利大于弊。
许懿脑子昏胀的难受,过于忍着憋着眼泪让她喘不过气,她终于到了极限憋不住开始大口大口的呼吸,眼泪在同一刻也如瀑布突然就倾流而下。
她挣扎着想走,但是怎么都甩不开贺寂州的钳制,一如她现在的日子和人生,她气得癫狂,然后开始发疯。
“真恨不得跳楼的那天,你没有拉住我。”
“你不知道我在你身边活着,有多希望我那场梦境是真的,我真得就死在了你面前,死在跳楼你该死的拉住我的那天!”
贺寂州显然被这一句话吓住,他慌不择路给她一巴掌。猩红害怕的瞳孔不断得震。他打完的手悬举在半空中颤抖。
还不忘警告和威胁她不能死。
“你敢死,我一定会拿她们的骨灰给你陪葬!”
许懿的脸停滞在被打偏的角度不动,几秒之后才面无表情得拾起耳边被打乱的碎发再夹回耳后。
眼里的火分明在烧。
她却忍着憋着,用面无表情得脸说话。
“婚姻可以继续。”
“婚礼也可以办。”
她就算被逼疯了。
这也已经是她可以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但贺寂州,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你。我会恨你,永远的恨你。”
同意婚礼之后,贺寂州松口气似的卸了力气,许懿趁机猛地挣扎,终于可以从贺寂走手里挣扎出来,她立刻退后两步,和他保持距离。
“但你现在可以听好了。”
“但凡你再动我父母祖母的骨灰墓葬一丝一毫,我都会立马死在你的面前。”
她笃定赴死的眸子可怕的认真。贺寂州心里突然沉的厉害,他知道有什么东西真的变了。
话落地之后,他没追跑上楼的许懿,他还在原地思索心里这一份沉重,到底是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