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菲菲是百益公去他好友屋里抓来的,当时,它刚一个月,是在1984年的冬天。”
阿婆又想?了想?,终于想?不出更多了,担心八字不够详细又问?,“只知道在凌晨生的,菲菲的妈妈一口气生了五条小?狗,实在想?不到更多,这?点够吗?”
“够了。”楚月柠按照时间掐指算了算。
阿婆心急:“点啊?菲菲还在嘛?”
“放心,菲菲还在。”楚月柠掐指算完,前个算命讲话太多。她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都隐隐痛了起来,便端起糖水先喝上一口。
清凉甜糯的糖水滑入喉咙,舒服不少。
“它的位置离你不远,以你屋企正东方的左边距离不到三?百米,被困在用竹子围起的小?屋里。”
阿婆回忆位置,想?完吓了一跳,“这?个位置岂不是垃圾叶的家??”
“他捡垃圾的时候刚好看到菲菲,就想?着要把菲菲关起来吃掉。”楚月柠将碗放下,把算到的结果都说出来。
“又因为你紧张菲菲,找到满渔村的人?都知道,他不敢动作太大。今天你来庙街算卦,他已经决定好马上处理菲菲,你要尽快赶回去。”
阿婆彻底坐不住,从打补丁的衣兜里掏出两百块,递过去,“妹妹仔,多谢你。我要赶快回去救菲菲。”
有街坊喊。
“阿婆,走过来你就花了几个小?时。等你回去,天黑了,菲菲都变成了狗肉边炉啊!”
“那怎么?办啊?”阿婆急的团团转。
于是,就有街坊在人?群里召集。
“不如这?样,阿婆没子没女,我们这?些后生仔就凑点钱给她返屋企(回家?)啊?”
“可以,我捐十块。”
“我捐二十块。”
不一会儿,街坊们就凑了一千块,钱从后方往前方递,最前边的人?拿着一千块钱交给阿婆。
阿婆不好意?思要。
拿钱的街坊就劝:“除了路费,剩下的就买点菜啊?你不吃菲菲也要吃啊。”
阿婆菜被劝下,她拿着一千块连声道谢,忽然,那一千块又多了两张一百面值的港币。
阿婆讶异抬头,就对?上女孩含笑的眼?眸,弯着腰将钱塞进她的掌心。
“阿婆,我也捐两百。”
楚月柠送走阿婆,今日的两卦就已经算完,街坊们还是没有散开,有街坊就问?。
“楚大师,阿婆的狗会被救出来吗?”
楚月柠肯定点头:“当然会,不仅会,抓狗的人?还会被判刑。”
香江自1935就成立防止虐待动物法律,虐待狗要判罚六个月监禁,罚款五千块钱。
更别提对?方还想?吃狗肉。
有街坊了然,“对?喔,香江有法律的嘛!伤害狗吃狗肉可以判刑!”
忽然,人?群里有个人?喊。
“楚大师!楚大师!”
街坊们赶快让了一条路,竟然就是昨天才算完卦的陈义春,他背着满满一麻袋的东西,粗壮的手臂紧紧抓着捆好的麻袋头,脸上一扫昨日的忧郁,容光焕发。
他穿出人?群将麻袋放到地上。
楚月柠好奇,上前摸了摸,麻袋下的东西硬乎乎的一个,“是什么?东西?”
陈义春主动将麻袋打开,露出一颗颗新鲜还粘着泥土的番薯(地瓜),拿出一颗番薯递给楚月柠,开心地说:“全天然绿色食品,没打过农药。”
“都是从地里挖出来的,又新鲜又大又靓,最适合楚大师你做糖水。”
“多谢。”楚月柠明白推辞不去,欣然收下,她在市场进的货确实比不上没打农药的全天然番薯。
不少人?认出了陈义春,想?起他们家?事,追问?起来。
“陈师傅,两个细纹仔(小?孩子)怎么?样?”
“是喔,坟头煞解决没?”
“解决啦。”陈义春一脸喜色,“原来楚大师讲的都是真的,坟头那棵金钱树挖断,家?里事都解决了。讲来就真是神奇,树刚挖断,我两个孩子就能够下床。”
街坊们都替陈义春开心。
“真是天都光(亮)咯。”
“陈师傅,留的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最重要小?孩子没事。”
“没错, 小?孩子没事就最好。”陈义春讲着讲着,就呜咽出声,蹲在地上不停用挖番薯的脏手擦泪水,“一棵树,就一棵树害得我差点家?破人?亡。”
“父母死了,细佬(弟弟)死了,老婆也没了。”
“如果我早知道要砍树,那该多好?”
街坊们也是唏嘘不已。
谁能想?到,坟头简单的一颗树,只是修了一条路,风水局被破就差点家?破人?亡?
更是有不少人?被楚月柠的精准掐算折服。
就连现?场都没看,只是手指掐算,就算出罪魁祸首是一棵树进而救了两条命。
“楚大师。”陈义春重新振作,他擦干泪水起身又问?,“请问?清神符水还有没?”
“你还想?买?”,楚月柠奇怪,以为陈义春是照顾孩子辛苦买来提神。
“是啊。昨晚孩子刚醒,就将雪柜中买了没喝的清神符糖水给他们喝。”
陈义春原本也是想?着都是出自楚月柠之手,应该会有点用。
果不其然。
想?起逐渐好转的孩子,陈义春心情又渐渐平复。
“当时下床是能下床,但是面色惨白脚步漂浮没什么?力?气,我原以为他们是饿的,便把糖水煮热给他们喝。他们喝完以后脸色开始红润,精神也好了不少。”
楚月柠听完,从摊车下拿出红塑胶袋,“清神符原本就有聚神作用,孩子在病床上折腾许久,魂魄不稳,所以清神符糖水就对?他们有用。”
“不过,人?既然已经醒来,还是画两道符效果会更好。”
陈义春听说效果会比糖水更好,连连应下:“如此,就麻烦楚大师。”
楚月柠从红塑胶袋里拿出两张黄色符纸,随意?抬起桌面的糖水碗压住符,打开朱砂瓶子,倒出少许朱砂进瓶盖。
“柠柠。”林家?栋端杯水递过来。
楚月柠左手接过,倒入少许水进瓶盖,粗粝的朱砂混合着水融化。
她右手执毛笔,炸开的笔头浸入朱砂液。
提气、凝神。
符咒一气呵成,字迹渐干,一道金光瞬闪而过。
楚月柠看着画好的两张符,满意?不少。先前借命局送了很大一波功德,随着功德积累变多,画的符功效也越来越强。
她放下笔,将两道符依次折成三?角形递给陈义春,“这?是两道安神符,要保管好,每晚放在小?朋友枕头下睡觉,一个星期以后小?朋友的精神就会恢复到病倒之前。”
陈义春捧着两道符,将它们当成无价之宝小?心翼翼贴身放好,摸着所剩无几的钱夹,欲言又止。
“孩子不用再算。”楚月柠看出他的心思,笑笑,“对?于他们来说,一生中最大的劫难就是这?次,度过之后,虽不是大富大贵也是一生无忧。”
“那就好。”陈义春又再次对?楚月柠表达感谢之情,最后结清两道安神符的钱便离开。
楚月柠将四百块符钱收到小?包中,街坊们等在摊外迫不及待。
“柠柠,既然清神符糖水效果这?么?好,不如也给我来一杯?”
“我也想?要一杯。”
“大家?先等下。”楚月柠边将围裙绑好,掀开冰棍箱看了下抬眸,“清神符糖水今天只一杯啦,如果想?要其他的还有。”
声音刚落。
隔壁档口摆奶挞的桌子,就砰的一声被掀翻。
楚月柠目光看过去。
木桌四脚朝天,奶挞滚落一地,不少还滚到路中间。一对?年约五十的夫妇正谄媚地对?着一群古惑仔点头哈腰。
其中的妇人?指着林家?桦,赔笑:“你们信我,我仔就在这?卖奶挞,欠的钱都找他拿。他生意?不错,一天可以赚几百块,全部?拿走都没关系。”
楚月柠看了看妇人?,又看了看林家?桦,逐渐感到疑惑。
怎么?回事?
林家?桦和妇人?的面相,竟然没有一点母子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