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景的外表并没有什么异样,但陆老夫人坚称其是中毒死亡,若要验明,便要用别的手段验尸。
而验尸中看尸体到底是不是中毒的法子,只有一个,便是银针试毒。
这法子听起来简单,实则不然。
银针只有在接触到有毒的东西时,才会变色,因而想在尸体上试毒,在皮肤上扎两针是没有什么用的,须得扎在能接触到毒药的地方。
这地方无非是那两个,喉咙跟胃。
仵作将一切东西都准备好,手中拿着刀片,问陆老夫人:
“验毒的地方虽然有二处,但有些毒药入喉后,若是喝过水,则毒药兴许不会在喉咙处停留。
依在下看,直接验胃里的会便宜许多,只是会难看些……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很明白,直接验胃的可以一步到位,但眼看着儿子在面前被开膛破肚的,谁也受不了。
从喉咙上是好看些,但也许没什么用。
端看陆老夫人怎么想了。
陆老夫人闻言,眉头紧紧的皱着,眼里流露出的目光带着深刻的痛苦,想到儿子死了死了还要受这样的苦,一时又忍不住要哭。
身旁孟氏的族人赶紧劝道:“老嫂子,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赶紧决断吧!”
“唉,我也说一句,都到这个地步了,要是喉咙验不出来,还不是要开膛破肚才行?与其如此,不如直接从胃里验,也免得受二茬儿罪了。”
仵作闻言不自觉的点头,显然是认同这个说法。
倒不是认同那受不受罪的——毕竟人都已经死了,死人能知道什么痛?
不过是活着的人心里过不去罢了。
但直接验胃里的,他能省许多事。
陆老夫人倒是听进去了,抹干眼泪,心里有了决断:“便从胃里验。”
话一出口,心中又是一阵揪心般的痛。她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事到如今,查清楚景哥儿的死因,将害他的人绳之以法,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仵作得了准信儿,点点头,吩咐人将尸体上的衣裳解开。
不一会儿,一个不算精壮的胸膛,泛着灰白的死气,出现在众人面前。
到这一步,人群中又响起一阵骚动。
众人鲜少见到这样的场面,又是好奇,又是害怕。
仵作手中的刀片抵在尸体的胸膛上,锋利的刀片立刻划破了皮肤,他正要用力,一个声音响起。
“且慢!”
众人原本全神贯注,注意力全在仵作手中,这声音如惊雷般突然响起,将众人都吓了一跳,仵作手中的刀亦是一顿。
众人的目光带着怒意,转头冲着说话的人望去。
却见那人不是别人,而是孟淮南。
孟淮南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努力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更伤心一点,悲伤的看着陆老夫人,苦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