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闫昌的话犹如一记炸雷,将屋里众人炸得七荤八素。
在他开口之前,卿清便觉得有些不妙,只是她前面的话说得太满了,一时找不到借口阻止。
因而在闫昌说完后,她第一个反应过来,冷着脸怒斥闫昌: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敢妄议主母,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老夫人饶命啊!”
闫昌脸色一变,登时朝着陆老太太便跪了下去,磕头求饶道:
“奴才只是转述江揽月的话,哪有那个胆子妄议主母?”
陆老夫人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她原本就嫌弃卿清出身风尘,便是觉得这个出身不干净。
这会儿听见说,江揽月诊断儿子患有无精症,第一时间便是想到,若儿子不能生育,那元哥儿是怎么来的?
而且,她立刻想起来,元哥儿是早产的孩子。
从前对于孙子早产这一点,她心里只有心疼的。
但如今,知道孙子可能并不是儿子的种,连早产这一点儿也变得可疑起来!
陆老夫人浑浊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看向卿清的目光充满了怀疑与审视。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不是你叫闫昌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如今他不过是将实话说出来了,你就生这么大的气。怎么,你心虚了?”
自从搬了新家,陆老夫人知道这都是卿清出的力之后,已经许久没有用这么刻薄的语气跟她说过话了。
卿清这几日可算真正享受到了当家主母的威风,这会儿叫她服软,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是万万不能够的。
她梗着脖子,强撑道:“母亲,元哥儿就是景哥哥的孩子!我还能不清楚吗?
这个奴才,在外头听那江揽月蛊惑了一两句,便回来胡说,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将来传出去,我要怎么做人?”
“不用等将来,那会儿江揽月说话的时候,在最热闹的闹事,这会儿恐怕全京城都已经知道了。”
闫昌默默地说道。
他不能不说啊,要不回头卿清借此在他身上泼脏水,那他不是有嘴说不清吗?
卿清听到此事,脸色越发苍白,脚下亦踉跄了几步,嘴上却一点儿不松,露出一脸伤心的模样:
“这个江揽月,她好狠的心啊!都是女人,她如何不知道名节就是女人的命?在这种事上污蔑我,她是想故意逼死我!”
这番话一出口,陆老夫人信不信,卿清不知道,但她却已经发现了,眼下撇清自己最好的办法,便是咬死了这是江揽月的污蔑!
“母亲,您可别忘了,当初在侯府的时候,江揽月便一直看我跟元哥儿不顺眼。更别提后来她把我们一家都害成什么样了?
一定是她看我们如今又翻起身来了,所以故意污蔑我,想让我们从里头先斗起来!您可不能上当,要不然就是中了她的奸计啊!”
陆老夫人闻言,面上的怒气弱了一分,多了一份迟疑。
这女人说的,好似也有道理……
“哼,如果景哥儿果真患有那个什么无精症,也不是不能验证的事情,只需找个好大夫过来仔细看看,便能知道了。”
“就是啊!”卿清强装着镇定,说道:“一会儿,太医便来了。只需要叫太医把把脉,便能还我清白了!”
的确如此。
陆老夫人想到这里,又着急起来:“太医请来了吗?赶紧去看看!”
闫昌应了一声,忙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