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珩将江揽月如何发现孟淮景篡改药方的事情说了一遍。
圣上的眼睛霎时瞪大,面上皆是震惊。
谢司珩抿了抿嘴,神色黯淡的接着道:
“不仅如此。在江揽月亲自为儿臣把过脉之后,她发现,儿臣身上的根本不是什么怪病,而是中了一种奇毒!”
圣上还没有从上一个事情回过神来,又听到了一个比那还要震惊的事情。
震怒之下,张开了口,只是嘴唇颤抖着,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谢司珩见他原本白净的脸,才一会儿的功夫便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直爆。
人说气大伤身,更别提圣上这些年年纪上来了,身子不如往常。
谢司珩看见他这模样,担心他气出个好歹,有些后悔这个时候将此事告诉他。
他顾不得别的,一边叫着钱得胜,一边疾步上前,学着蒋不悔的动作,帮着父亲拍背顺气。
外头的钱得胜听到里头叫得急,慌忙推门进来,便看见圣上这模样,亦是吓了一跳,忙就要去请御医,却被圣上叫住。
“不、不必!”圣上深吸了几口气,脸色虽然还是难看,却比方才要好得多。
他不许钱得胜去请太医,还将人给赶了出去,看着面前的儿子,坚持道:“你继续说!”
儿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下了毒,还这么多年查不出来!
如今,他是一刻也不想等,立刻便要知道事情的原委!
谢司珩看着他的脸色,虽然担心,但自己父亲的脾气他心里也有数,知道若是犟起来,除了母后,谁也拿他没办法。
索性赶紧将那日江揽月同他说的,关于霍青山研制的奇毒,孟淮景父子的突然到访,还有之后那场奇怪的火,都原原本本的同圣上说了一遍。
圣上听了原委,立刻便想到了里头的关窍。
儿子中的是霍青山研制的毒,而那毒药,在孟淮景父子二人前脚走后,后脚便消失了。
之后,孟淮景得到了爵位,还与太子有秘密的往来。
有时候,想知道害人的是谁,只需要看看都是谁得到了好处。
这一场阴谋谁得到了好处?
明面上是孟淮景,实则却是……太子!
“他居然敢!”圣上猛的一拍椅子的扶手,咬牙切齿的道。
而且,他很快便想到当年那个有关于镇国公府的‘诅咒’。
当时皇后与谢司珩先后‘发病’,民间曾有谣传,说是多年前镇国公府的诅咒应验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谢司珩的症状与皇后所得之病的症状如出一辙。
其中的区别只是皇后发病之后,御医束手无策。而谢司珩,则在街上碰到了当时的江揽月,从而保住了一条命。
如此说来,当初皇后岂不也是中毒?
“太子竟然这么狠毒!他从小便养在皇后膝下,皇后待他如同亲子,哪怕在你出生之后,也从不曾亏待他。
当初朕不想让他当太子,还是皇后苦苦的劝谏于朕。她待他这样好,他怎么忍心?”
圣上知道自己的爱妻竟然是死于非命,心中的痛楚好似刀割般加剧,眼中的哀恸化作狠厉,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
“如此失德之人,怎配做太子?快,将钱得胜叫进来,叫他去传旨,朕要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