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知道,若是完全不说实话,反而叫人觉得太假。
因而他一上来,先说实话——今日进宫求情,是因为孟淮景去求了他。
自然,那些什么惦记着从前的恩德才答应来求情的,自然便是鬼话了。
这样半真半假,说出来更容易取得人的信任。
果然,在他说完之后,精明如圣上也没有察觉出不对,随着他的话赞同的点点头:
“若是照你这么说,孟家那老太太倒的确是被连累了。”
“可不是?”太子将喜色压住,继续道:“不论孟家之前做了多少错事,但是这一件倒的确是被冤枉的。
那孟淮景自觉从前犯错太多,也不敢喊冤,求上门来也只为了一件事。他请求儿臣,让儿臣向您求求情,允他代母受过。”
圣上之前还不觉得如何,但是这会儿听到这话,却是有些动容了:
“没想到,这孟淮景别的地方混蛋,却还有这样的孝心。”
“那孟淮景托儿臣的这事情,儿臣应该如何回复他呢?”
“罢了罢了,既然如你所说,那么这事儿跟孟家的老太太的确没有什么干系,便治她一个失察的罪名,罚银一千两。
让他们将罚款上交大理寺后,便将人给领回去吧。”
太子闻言,连忙拜倒在地,口称‘父皇圣明’。
第一件事情完成的这样顺利,让他对接下来要求的这件事,更有了极大的信心。
这厢在心里酝酿着,那边,圣上见他还不走,奇道:“太子,难道还有别的事情?”
太子知道机不可失,忙点头:“儿臣的确还有一件事情想同父皇说,只是又担心父皇生气……”
“何事?”圣上皱眉,面色看着不悦,语气却是嗔怪的:
“我与你既是君臣,还是父子。如今又不是朝堂之上,私下里说话很不用这样小心。”
太子自然不会信以为真,但这透着温情的话,的确给了他很大的信心,他不再犹豫,将心里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其实,儿臣要说的还是前冠医侯家的事。前些日子他们家的事情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民间说什么的都有,有些话传到儿臣的耳朵里,着实叫儿臣忧心。”
他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开头便点出来,这话可不是他说的,而是民间有人在说。
所以一会儿哪怕圣上生气,也怪不到他的头上,毕竟这话不是他说的。
而他又知道,自己的父亲勤勉持政,这样的帝王,其实很在乎世人对他的评价。
圣上听了,果然好奇:“都说什么?不用说,瞅你这个样子也知道,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太子尴尬的一笑:“父皇圣明,的确不太好听。”
“到底说什么?别卖关子了。”
“无非便是说,当初第一任冠医侯跟着太祖出生入死,为大宣朝立过汗马功劳,哪怕后代子孙没有什么建树,却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
而如今,孟淮景虽然一时糊涂,但除了拖延了太后的病情外,其他的顶多只能说他一句私德有亏。您却……却……”
圣上绷着脸,沉声道:“慌什么?这话又不是你说的。说下去!”
太子得到了这句话,方才继续说道:“他们说,孟淮景顶多是私德有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