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堂中,剑拔弩张。
闫昌动作飞快,带着孟淮景院中的两个粗使婆子冲了进来。
在江揽月的管理下,侯府井井有条,今日这样的阵仗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
赵嬷嬷吓得脸色一变,连忙挡在陆老夫人身前,唯恐她被冲撞了。
陆老夫人面露焦急之色,却不知为何,一言不发。
卿清也趁机从孟淮景的怀里出来了,拿着手帕怯生生的站着,看向那被围着的主仆三人,眼底不乏得意之色。
侯府夫人,多么威风?如今还不是败在她这几滴眼泪之下?
可惜呀,江揽月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心在哪里,权,便在哪里。
孟淮景面色阴沉的看着这一切,直到如今,也没有开口制止的意思。
闫昌心领神会,上前一步,逼近江揽月,赔着笑:
“夫人,您还是让一下吧,小的奉侯爷之命捉拿杜若,这些人粗手粗脚的,行事没个轻重,别一会儿伤着您。”
这样的场面,便是一向镇定的南星也变了脸色,却纹丝不动,仍旧紧紧的护在杜若的身后。
反倒是杜若,被这样的阵仗吓得哭了出来,却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姑娘。
她忍不住伸手,扯了扯挡在她前头那人的袖子,哽咽着道:
“姑娘,奴婢知道您对我好,奴婢心里知足!您让开吧,奴婢认罚!”
孟淮景,已经疯了!她不想连累姑娘。
她都这样说了,即便是表演护仆,也该够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到江揽月的身上,却见她粉面含霜,淡淡一笑,纤细的身影却是一动不动。
“不让。你没错,为何认罚?”
孟淮景噗嗤一声,冷笑连连:“好好好,好一出主仆情深。闫昌,既然夫人不自重,你也不必畏手畏脚了。”
侯爷都发话了……
闫昌冲着江揽月一拱手:“夫人,那便得罪了……”
说罢,右手举起示意:“拿下……”
话音未完,却被门口传来的声音打断:“禀告侯爷,镇国公携夫人来访!”
在京中,镇国公府深受圣宠之事无人不知,因而总有无数人想要巴结,但镇国公行事极正,更一向与冠医侯府没有往来。
听闻镇国公夫妇来访,乱糟糟的寿安堂一瞬间安静下来。
孟淮景脸上有些惊讶,却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江揽月,随后才望向那来报信的人:
“可有说明来意?”
那仆人点头如捣蒜:
“说是来感谢夫人上次对他们家的救命之恩!不仅人来了,还备了好多礼呢。
好家伙,二三十个人抬着,都用箱笼装着,红绸布包着,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过嫁妆呢……”
他看门好几年,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重礼,稀奇之下,话也不由得多了。
直到孟淮景凉飕飕的眼神看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着实有些啰嗦了,连忙住了嘴。
孟淮景早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便黑了脸。
距离镇国公府老太君的寿宴,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镇国公府却对江揽月救了老太君一事,没有什么表示。
他却一点儿也不计较镇国公府的失礼,反而巴不得镇国公府永远也想不起来这事儿。
却没有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们想起来道谢来了,且还是那样大张旗鼓……
镇国公府,这是想做什么?
他还没想通,前头又来了一人,却是管家派来传话的:
“已经将镇国公夫妇迎入前厅奉茶,镇国公、镇国公夫人说,一定要当面感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