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一张翻看着年前萧玉书的成绩以及卷子上的分数,越看,眉头拧的越紧。
到最后,萧凛神情愠怒,指着试卷上那些不该出现差错的地方朝身旁沙发上端坐的少年厉声质问道:“这些题是你该不会的吗?”
以往在各种合同上锐利如鹰的双眼此刻饱含恨铁不成钢的磅礴怒意,目光紧紧瞪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少年沉声道:“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这样一声低吼,响遍了安静的别墅,引得厨房里准备晚饭的阿姨都下意识为之一抖。
沙发上身形单薄面庞白皙的少年睫毛颤了颤,微垂着头,低声道:“听了。”
“听了?你听什么了?”许是少年这样平静没有波澜的反应使得萧凛有种满腔火气说教没有半点用处的切齿感,他继而将卷子重重拍在桌上,力道大得使得桌上摆放的茶杯都为之抖了一抖。
“你这段时间心思都跑哪儿去了?”萧凛一声又一声的质问,气势逼人,跟身侧安静的少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高中时期的萧玉书相较于小时候粉雕玉琢的精致模样多了几丝张开的成熟,身量也拔高了许多,长腿高个,发型精短利索,
五官随了母亲,薄唇挺鼻,明眸皓齿,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瞧着清秀干净,很有少年时期温雅学霸男生的氛围,
这样的长相落在旁人眼里本该是帅气的、好看的、远远望去就能惊艳不少人的模样,
可如此青春意气的少年却浑身透着一股不符合年龄的阴郁低沉,好似生气都被磋磨干净的行尸走肉,被人一直牵着走的布偶,双眸无光,神情平淡,整个人压抑非常仿佛活的索然无味。
几年的时间,几年的严苛管束,几年的爹妈不亲,足够把一个最初第一天上学还期待跟班里人交朋友的小孩儿压迫成这么一个浑身黯淡无光的沉郁人。
“之前老师说你最近心思飘忽注意力不集中,我没回来也没看见,没想到你居然懈怠成这样!”萧凛训斥道,“是不是觉得我跟你妈不在家,就没人能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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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多大了?难道不知道自律约束自己吗?这些事情还要我亲自来说!”
今年的除夕,萧凛难得回来了一次,可却从老师嘴里听到了萧玉书极为不理想的成绩,顿时气上心头,已经在客厅数落了萧玉书好长时间,濒临午饭时刻,在阿姨的小心劝说下才勉强放过他。
而整个过程,萧玉书除了偶尔应声外,其他一概保持着毫无情绪的沉默,好像不会说话似的,安安静静听着萧凛的数落一言不发。
争辩没有,认错没有,什么都没有,好像太累了,累的连话都不想说,仿佛下一秒整个人就融进了地上落寞的影子里,陷进浓重漆黑里再也出不来。
“玉书不小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知道错哪了,你这样一年接着一年的说教,他不烦,我听着都烦透了。”餐桌上,一位身着婉约衣裙,头发简单拢于脑后容貌漂亮的女人冷声道。
这人五官同身旁的萧玉书有着将近八成的神似,只是女人略施粉黛细眉红唇,气质高贵明艳,而她身边神情淡然浑身压抑的萧玉书则显得有些黯淡。
林嬛刚回来的时候恰好碰到萧凛数落萧玉书的尾声,皱着眉听了几句话后没有说话转身上了楼。
从二楼躲在屋里不敢吱声的老二老三口中这才得知萧玉书挨训的原委,
虽然在高考前的重要关头成绩开始下滑很严重,但是萧凛为此紧揪着萧玉书不放这码事在她看来还是有些不赞同。
难得一家人都回来一起过个年,何必闹成这样。
因此在萧凛即将开始下一轮说教时,林嬛开口阻拦道:“吃饭就是吃饭,桌上不训话,你们老萧家的家教里没有这个吗?”
闻言,萧凛侧目道:“这些年三个孩子你只管生不管教,现在反倒指责我来了。”
“他现在心思飘忽成这样,我不管,难道你会管?”
林嬛听完,蹙眉道:“你是来回家过年的,还是回来数落人的?”
“我怎样用得着你在这儿说?不想吃饭就赶紧走,少在这儿煞风景……”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除了天天见面争吵外唯一的联系就是桌上闷头吃饭不敢说话的三个孩子。
这么多年萧玉书已经习惯了,只是他旁边这两个小的每逢听见两个大人毫不留手的相互扎刺时还是会有些不自在。
“哥,我……我想回屋去,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