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公公便借这个时机溜进去,费了好一番力气总算找到了那道密旨。展开纸条,看清上面的话后,严公公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但他不能在此处多待,是以很快又将纸条放回了原处,只将原话誊抄下来带回给萧誉过目。
呈上密旨前,严公公还有几分踌躇,是萧誉一把将纸条从他的手中夺过。
其实只看严公公的神情,他便知这道密旨对自己定是大大的不利,但当他真展开看清后,仍是难以接受。
“父皇明知单君让死在了大梁,竟还要我去吴地为质……”萧誉一下瘫坐到身后的罗汉椅上,手中的纸张飘落到地上。
“他这是要用我的命,去熄吴国人的火!”他满腔愤慨地道。
严公公在旁看得难受,可君王的旨意,又如何能违抗呢?故而躬身立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好。
良久后,萧誉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与平日爽朗的大笑不同,这种笑是裹挟着悲哀与愤慨,还有几分无力和阴郁:“父皇独宠了母妃一辈子,都能说杀就杀,何况我这个儿子呢?反正他的儿子那么多,死个我在他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消了吴国人的气,换来两国的和平,便是吴国人将我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他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圣上会不会掉眼泪严公公不知道,但听着小主子这么说,他已是克制不住,老泪纵横。
此时的萧誉已不想再多说什么,命严公公退下后独自抱着一坛酒坐了许久。直到日头偏西,天色渐暗了,他才摇摇晃晃地起来,往外去。
魏念晚已将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完,看眼窗外的天色,准备离开了。这时门却突然被撞响,是了,不是叩门,而是有人撞门。
她的院子是套在芳景园内的,是以并不担心会有什么恶人闯入,只放心地将门打开。手提着一只空酒坛,已是喝得醉醺醺的萧誉便这么直直栽了进来!
魏念晚赶紧将人给扶住,紧张地问:“殿下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为何饮这么多的酒?”
不必再去吴国当质子了,马上就要回上京了,明明萧誉该是高兴的。可看他眼下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因高兴而喝酒,倒像是悲伤至极的借酒消愁。
萧誉也不知自己是当真没了一丝力气,还是贪恋眼前温软的怀抱,他就这么趴在魏念晚的肩膀上,下巴抵在她的肩窝,由她抱着往里间拖去。
魏念晚从不知一个喝醉酒的人是如此的重,她用了十分的力气才终于将萧誉拖到自己的床榻上,然后夺过他手中的酒坛子放到一旁,又去帮他盖被。
萧誉非但不肯乖乖由她盖被,还大闹了起来:“酒!本王还要接着饮酒!”
“行行行,接着饮接着饮!但是那个酒坛子已被殿下喝光了,我这就再去给你另取一坛来!”魏念晚用哄稚童的口吻骗着萧誉,他终于安静下来,不闹了。
魏念晚去药箱里取了两粒药丸,放进碗里用水化开,而后倒进那只空酒坛子里。
这时萧誉已经又不安分了:“酒呢?酒怎么还没取来?”
“来了来了!”魏念晚将酒坛子拿给萧誉,扶他靠在引枕上坐好,道:“这可是陈年的女儿红,殿下多喝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