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魏念晚便不能再一味装虚弱了,她正了正身板儿,透出一些坚强:“许是方才那碗姜汤的缘故,这会儿忽然就觉得有了些气力,我自己真的可以,不敢劳烦两位大哥了!”
她话说的客气,没有激怒对方的意思,两人对了个眼神儿,那人便道:“那行吧,你自己洗一洗,我们去外面守着。”
说罢,他果然拉着另一个禁卫出去了。
魏念晚赶紧去闩上门,隔着门扇听到那两人的不屑:“我说行了,我们要真想偷看,也不过就是一脚的事儿!”
魏念晚心跳如鼓,却不能和对方硬着来,只能哄骗道:“两位大哥别误会,我不是信不过你们,只是、只是平日里习惯了。”
她故意弄出脚步声,让他们相信她已去了里间,可实际以她的听力便是人在里间,也能听到门外的对话声,此时另一个较沉默的禁卫正在埋怨那个“温柔”些的:
“你小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看见漂亮娘们儿就昏头!她说让咱们出来就出来,万一她给跑了呢?!”
“哎哟,这间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她往哪儿跑?再说了她身子都弱成那样了,刚刚又喝了那种药,很快就会燥热难耐只想爷们儿了,还逃什么逃!”
那人似乎觉得他说得有理,便未再继续埋怨,话题却自然而然地引入到那些乌七八糟的男女事情上。魏念晚懒得再听,转身走去里间。
这个董婴,她之前还当此人只是莽夫作为,才会有无心的僭越之举,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个畜生!她好歹还担着璟王女傅的名头,便是疑罪,也只可关押,处置需等璟王清醒再定夺。可董婴非但滥用私刑,如今还对她起了这种龌龊心思……
魏念晚心下虽气,可关键时候干生气是没用的,她得想法子躲过这一劫。
照说她血液里的赤子灵芝能解百毒,虎狼之药对她也应当没什么效果,可这种时候她不敢赌。是以一边撩着木桶里的水,装作沐浴,一边将先前的那碗姜汤催吐出来。
她已一整日未曾进食了,这会儿还要吐出那些姜汤,胃里便灼烧翻滚得难受。
她缓了缓,从袖袋里取出泡过水的那些迷药,原本的药粉如今已结了块,像面团儿似的。她不由叹了口气,看来是真的没法用了。
她又仔细观察了一遍这间屋子,去掉屏风便是狭长的一间大屋,可是真如那个禁卫所说,四周竟没有一扇窗户,也不知当初建来是作什么用的。
逃已是没有可能,那么只能在屋内想想办法对付董婴。
她的目光扫量一圈儿后,落到圆案上摆着的那一盏小灯上,登时一计浮上心头!
魏念晚垂眸看着手里的面团儿,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洒是不能洒了,但还是可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