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溅到她的眼睛里,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在一片血色中仿佛看到一个满脸狰狞的人。
手里拿着一截毛笔杆子,用镇纸用力楔进她的左胸。
“好!好!好!"
"他们一家人骗得我好苦!"
"真是骗的我好苦!”
"既然你不是,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安心去吧!"
安谨言用力的甩着脑袋,想要把眼前的画面甩碎!
可是那血色怎么也甩不掉!
乐承卿看着突然疯癫的皇城飞燕,从路边捡起一段干枯的树枝,朝着她不断甩动的脑袋就要揉下去。
突然他的手被抓住。
他来不及收起的狰狞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回头,突然嘴唇颤抖起来:“唐...唐钊!”
唐钊眼神锋利地看着他,如同一把利剑,带着杀气。他咬咬牙,试图挣脱开他的钳制,突然脑后一阵风袭来。
唐钊抬起另一只手,一个手刀砍在他的脑后,乐承卿软软的倒在地上,手里的树干不偏不巧又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唐钊从轮椅上慌忙扑向正抱着脑袋拼命甩头的安谨言。此时她的帽锥已经被甩开,遮掩面部的黑巾也松散开来。
“安谨言!安谨言!”他双手抱住她的双手,试图控制住她的摆动。
安谨言脸上,从额头、眼睛到鼻梁一团血色,唐钊强制她停下来,担忧的目光看着她,轻声呼唤:“别怕,安谨言别怕,我在。”
安谨言双眼无神,像是沉浸在了梦中,口中喃喃道:“疼!不要!好疼!”
“哪里疼?哪里受伤了?安谨言,别吓我,告诉我哪里受伤了?”唐钊慌忙擦掉她脸上的血,见脸上没有伤口,心慌地查看她的身上。
安谨言抱着脑袋缩成一团,浑身颤抖,双眸中仍旧没有焦距,突然她伸死命抓住自己的左边胸口:“这里!他把毛笔用镇纸楔进了这里,好疼,好疼!”
安谨言大口的呼吸,像是喘不过气来,整个人缩到唐钊怀里,唐钊抬手紧紧抱着她,胸口传来一阵温热,低头看到安谨言肩膀靠近他的地方,血渍蔓延到了他的澜袍上。
“安谨言!安谨言!”
没有回答,唐钊察觉到怀里瑟瑟发抖的身子一下放松下来,安谨言抱着脑袋的手无力的垂下来。
唐钊只觉得浑身一阵发凉,抱着安谨言的手都在不自觉的发抖,他站了几下,腿使不上力气,深吸几口气,稳定了下心神,才稳稳的站起来。
挑着一担炭火的唐影,哼着唐曲,正经过这条小巷,余光中察觉到小巷子里的轮椅,猛地退了几步,目瞪口呆地看着巷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