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唐影担着担子冲到巷子里,在离唐钊五六步的地方站定,欣喜若狂地喊道:“爷能下地走路了?”
唐钊抱着安谨言,抬眸看了他一眼:“过来!”
唐影还没从震惊的喜悦中缓过来,挑着担子冲过来,两旁的木炭前后摇摆着,“爷,过来了。”
唐钊看了一眼怀里的安谨言,皱着眉看着唐影,示意了下后方:“把这里收拾好。”
“啊?”唐影一脸懵的顺着自家爷的视线看过去,猛地往前跨了一大步,一脸惊吓。
唐钊抱着安谨言躲过唐影的担子,“先把担子放下来。”
唐影这才注意到自家爷怀里抱了一个人,又看看后面地上趴着的人和一滩血:“爷!爷放心,我肯定把尸体收拾好,爷快走,我,我,人是我打死的,爷快走!”
唐钊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废话!那人还不是尸体!"
“啊!啊?”唐影剧烈起伏的胸口突然平静下来,刚才这一炷香的时间,真是让他体验了一把从瀑布上跳落下来的感觉,从喜到惊,心脏都要受不了了。
唐影此时终于找回了自己的魂,他就知道自家爷不是那种没担当的人,不会让自己去坐牢。
此时唐影终于恢复了正常:“爷,安小娘子受伤了吗?快带她去医馆吧,这里交给我。”
唐钊这才长舒一口气,抱着安谨言往巷子外的马车上赶,又听到唐影在后面喊:“爷,今天霍三爷来信了,说他师父正好云游到长安城,让咱们好好招待,今天午后,已经到咱府上了。”
唐钊抱着安谨言回到马车上,亲自驾着马车往唐府赶去。幸好此时大伙都在宴会上觥筹交错,不然看到长安有名的琉璃美人,一身带血的澜袍,跨坐在车辕上,疯了一样驾车飞奔,肯定又要成为新的谈资了。
马车直接驶进后院,唐钊小心翼翼从车厢里抱出安谨言,从寒冽的夜风中驾车赶回来,他的脑门上竟然还有密密的汗珠,他看到灯火通明的府里,只有一处院落漆黑一片,抱着安谨言便到了院门前。
“咚!咚!咚!”唐钊用膝盖不轻不重地顶着院门。
院子里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老夫歇下了,明日再见吧。”
“咚!咚!咚!”
院子里的人显然生气了:“三星这小子,不是说这里是最清净的,难不成霍玉那混小子知道我来了?不管是谁,明日再见!”
“我是唐钊!”
“谁?不管谁,今天谁也不见!”显然里面的人是个有脾气的,还是有起床气的。
“咚咚!咚咚!咚咚!再不开门,我让霍玉来拆门了。”唐钊声音里已经隐隐有了不耐烦。
门缝里有烛光透出来,剧烈的呼吸声由远及近,“少拿那小子威胁我,这就是唐爷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