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太借着到仁心医馆就医的名头,终于见到了唐钊。
她坐在唐钊床边,哭的肝肠寸断,如果是不知情的人,都要感叹一句唐老太太是把唐钊放在心尖尖上宠爱。
“钊儿呀!”唐老太太握着唐钊的手,“谁活腻了,敢打你的脸呀。”
唐老太太近距离跟唐钊接触了,五脏六腑里密密麻麻的疼痛,终于消失了,从唐家老宅子出来时还是死气沉沉,这一会儿已经恢复得中气十足。
鞠钟鼎就在旁边,他自然不会说是那个劝架的鹤知意,这个“好心人”一把麻药弄晕的。
如果是唐钊跟韦家的人,唐老太太自然不会去找韦家的晦气,但是如果是鹤知意,那唐老太太就必须再显摆下她这个做祖母的爱。
唐钊年少时,唐老太太可没少这样给唐钊树敌。
“老太太不要太伤怀,唐爷脸上的伤很快就好了。”鞠钟鼎不说话,霍三星也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只能安慰唐老太太。
“只是脸上的伤吗?怎么还能昏迷不醒?”唐老太太厉声问,“我看这外面不安全,我要带他回老宅子。”
唐钊刚悠悠转醒,便听到唐老太太这句话,手还被唐老太太握住,差点又被气晕过去,“我没事。”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我要在这里守着霍玉,等他醒了,我要问问有没有安谨言的消息。”
唐老太太见唐钊醒来,心中莫名烦躁:“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堂堂王爷,不要沉溺在儿女情长中,她都失踪这么久了,你也闹腾了很久了,也该接受现实了。”
唐钊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语气也甚是嫌弃:“我相信她还活着,你不必操心我的事。”
“钊儿...”
唐老太太刚想说什么掩饰一下自己刚才的态度,又被唐钊打断:“韦家老太太没了,韦家也便失了主心骨,我也算是完成了你一直的心愿,接下来我也要为自己而活。”
唐老太太知道再跟唐钊争执,肯定会激怒他,便软了下来:“好,奶奶知道你难受,看着你难受,奶奶也是心疼。”
祖孙俩都在演戏,就看谁更不要脸。
唐老太太今天来如愿见到了唐钊,只觉得老天都在帮她,原本她计划顺便找一下仁心医馆的苗女,但是得知苗女跟韦家关系不浅,也不敢轻易暴露出身中蛊的消息,只能顺便打探下韦家的消息。
韦老夫人早就叮嘱了韦家人,韦家人自然是齐心的,既然决定将计就计,唐老太太来打探更加合心意,还省去了想法设法引唐老太太入局。
韦老夫人:“既然她想要我死,那便如愿,告诉她她想要听到的。”
韦元光有些生气:“多不吉利!”
韦老夫人看着自己这个儿子,笑道:“唐老太太老谋深算,她主动打探来的消息,才更会让她相信。她一直以为别人都没有她聪明,那就让她尝尝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苦果。”
韦元光还是不太情愿:“唐钊已经跟她离心,咱们韦家捏死她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何必...”
韦老夫人:“听娘的就好。这不是还得给唐钊出口气么,咱们韦家人,不能被她白耍了这么多年。”
韦元光也不再纠结,反而转移了视线:“娘,这唐钊真是大哥的血脉?看他冷心冷肺,睚眦必报的...”
韦老夫人白了他一眼:“一清、一盈对外人,不也是这般?”
韦元光:“......”
好吧,韦家护短从老夫人开始。
韦老夫人突然眯眯笑着:“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候王得一以为天一正。其致之也,谓天无以清,将恐裂;地无以宁,将恐废;神无以灵,将恐歇;谷无以盈,将恐竭;万物无以生,将恐灭;候王无以正,将恐蹶。故贵以贱为本,高以下为基。是以候王自称孤、寡、不谷。此非以贱为本邪?非乎?故至誉无誉。是故不欲琭琭如玉,珞珞如石。”
韦元光不知道娘为什么突然开始讲道德经。
韦老夫人笑着问韦元光:“韦一宁,这名字怎么样?”
“呃...”
“天清地宁,我觉得这寓意不错,也衬得起他们兄弟俩,也对得上咱们韦家的家训。”
合着,这是想着给唐钊改名字呢?这八字还没有一撇呢,退一万步说,就算唐钊真是韦家的子孙,唐钊可是主上钦定的唐王爷,这姓名能说换就换?
不过,韦元光这时候也不敢扫了韦老夫人的兴,只能提醒一句:“娘,这事还没个终章呢?”
韦老夫人却好像没听到韦元光的提醒:“韦一正,韦一灵,听着都不错。”
一正一邪?一灵异灵?呃...
“不太好。”韦元光看着韦老夫人这名字越起越离谱,赶忙打断她。
唐老太太也如愿打探到了唐钊跟韦家这段时间的恩怨情仇。
“唐飞,你在这盯着钊儿,别让他再冲动了。”
唐飞没有跟着唐老太太回老宅,而是留在唐钊身边,唐钊看到唐飞,并没有说什么。
唐影没了,唐飞留在这跑跑腿帮帮忙,还能及时把他们将计就计的一举一动及时告诉唐老太太,甚好。
霍玉迟迟没有醒来,霍三星和鞠钟鼎说了缘由:“原本是有苏醒的征兆,而且也短暂的醒来过,但是被掳走以后,原本就脆弱的身子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洞里去,洞中气温又格外的低,能不能醒过来,不好说。”
连鞠钟鼎和霍三星都不敢确定霍玉到底能不能醒过来,唐钊怒了。
他顶着那张因为打架而青肿的脸,想要冲向韦一清的房间。
霍三星挡住了他:“你别冲动。”
鞠钟鼎也苦口婆心安抚:“只是时间问题,说不准那一刻,霍玉就突然醒过来了。”
“她已经失踪了四个月了,好不容易有了信,我不能坐以待毙,谁挡住我找她的路,我就灭了谁!”
唐飞只能紧紧抱住唐钊的腰,不让他再去找韦家的茬。
“放开我,放开!放...咳咳咳咳....”唐钊口中喷出一口血,两眼一翻,软软地躺在了唐飞的怀里。
霍三星和鞠钟鼎一阵忙乱。
“自己身子什么样不知道吗,还这么任性,干脆不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罢了!”鞠钟鼎一边给他扎针,一边不停地喋喋不休。
霍三星:“哎...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唐飞作为管家,只能不断地陪着笑脸,生怕鞠钟鼎撂挑子不管了。
鞠钟鼎和霍三星师徒合力之下,唐钊那双桃花眼,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唐飞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钊爷,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