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离开黄金笼的第八十六天(2 / 2)

生怕游闻羽再度不分青红皂白地发疯,许娇河软了语气,别扭地找补道,“我只是说叫你别总想着做我的狗,从来只有人和人两厢长久,哪有人和狗一世一生的……”

听闻许娇河的话,游闻羽的面孔这才转阴为晴:“所以,师母并不想豢养许许多多的狗,是吗?”

“……”

不想再纠结这个奇奇怪怪话题的许娇河,选择退让一步,口不对心地敷衍道:“是啦是啦——你别再追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又还没有原谅你!”

话音未落,坐在椅子上的游闻羽已经快步上前,将她整个人拥进怀里。

深嗅一口自发间而散的轻幽香气,游闻羽不顾许娇河微弱的抗阻,加重了臂弯的力度,感受着许娇河透过衣衫,精准慰藉着自己的体温,才稍稍冷却下快要分崩离析的理智。

“师母,答应我,这次一定要选我,好吗?”

游闻羽的嗓音透出许娇河未曾领略过的脆弱和单薄。

……做到这种程度,他应该不会再怀疑,自己的应允是别有目的了吧?

许娇河在心头叩问自己。

长久以后,她从鼻尖发出一声极低的“嗯”。

……

游闻羽终是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情绪恢复寻常的他,流连在扶雪卿的宫舍中不愿离去。

许娇河见天色将晚,三催四赶之下,好容易才将游闻羽劝回了府邸。

只是她依旧带着几分顾虑。

虽则游闻羽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自己应承,扶雪卿就一定会放他们出宫。

但依照扶雪卿的性子,恐怕就算答应,也未必会细心到特地来嘱咐听鸢届时放行。

许娇河短暂迟疑片刻,为生变故,决定还是先告诉听鸢,顺便探探扶雪卿的态度。

于是她将听鸢召来,告知对方道自己明日要随观渺君出去。

听鸢似乎并不清楚扶雪卿举办宴会的打算,仅仅沉默地注视许娇河,谴责的目光像是一位眼睁睁瞧着妻子大摇大摆红杏出墙,却无能为力的夫君。

不过最后她还是去了。

扶雪卿那头也并未多说什么。

甚至连半分要为许娇河庆生的意图都没有泄露出来。

许娇河松了口气,又不由得怀疑起游闻羽。

难道祝贺生辰这件事只是他随口诹来试探自己心意的吗?

否则为何连贵为扶雪卿身边掌事总管的听鸢也不得而知。

许娇河带着一头雾水,等到了和游闻羽约定的次日时辰。

欲海的夜尚未彻底到来,灰蓝的天幕间偶尔飞过几只叫声嘶哑的寒鸦,与雪月巅道路两旁按时自燃的奴隶跽坐状宫灯相互映衬,无孔不入地释放着与九州人间截然相反的冰冷气息。

许娇河脱下玄色金纹的华丽长袍,换了身相对寻常的装扮。

只因游闻羽告诫过,在欲海的民间,也不是人人都真心敬服扶雪卿所执掌的雪月巅。

她在绷着脸的听鸢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走到宫殿的出口,再过一道重重魔兵把守的关口,就能暂时离开这桎梏着身与心的牢笼。

许娇河的呼吸不知不觉变得有些快。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

表面上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未来魔后,但实则不过是扶雪卿的囚奴。

游闻羽究竟说了什么,扶雪卿竟然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跑了。

许娇河的胡思乱想,在见到着了一身天青衣袍的游闻羽时尽数烟消云散。

一隙鲜红的折扇在修长的指尖轻摇慢曳。

许娇河顺着他的动作,忍不住看向他的手。

鲜血淋漓的伤口已是大好,连半分丑陋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只是仔细观察,仿佛在食指和中指间隐约浮现着牙印状的白疤。

意识到这似乎是自己留下的咬痕后,许娇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游闻羽也着实癖好非凡,分明可以全部消除,也不知为何要将它们作为许娇河发疯过的罪证留下。

“师母。”

游闻羽欢欢喜喜地叫了一声。

“可以走了吗?”

许娇河略带不自然地回问道。

“嗯。”

游闻羽点了点头,绽放在唇畔的浅笑和他身上所着的衣袍颜色一样从容得宜。

许娇河心下安宁几许,又不解地追问:“扶雪卿他,真的答应了你的请求?”

然而轻松不过一瞬。

她的话音未落,和游闻羽的回答同时响起的,还有另一道来自身后的、态度隐晦的声音:

“娇娇很想知道吗?”

“不如……让本座亲自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