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轻握许娇河细伶伶的踝骨,一手抬起她的双脚,毫不嫌弃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之上。
许娇河的身子微微后仰,小腿以下尽被人掌控。
她隐约觉得这个姿势有些奇怪,但碍于是自己提出的要求,又不好多说什么。
撕拉——
游闻羽并指为刃,割断了昂贵锦袍的一角,将其充当手帕,小心翼翼地吸去鞋面多余的水分。
这些年,他经常需要替许娇河解决麻烦,又时不时兼顾着小厮女婢的职责。
因而做起这些事来十分得心应手。
他一面擦拭,一面柔声低语:“小徒还没来得及询问,师母为何会离开浮云渡去了竭泽?”
经过昨日与扶雪卿的交锋,许娇河一早就想好了应付游闻羽的理由。
她借故呵斥道:“你还好意思问!你给我找的破地方,我刚住下一天就被贼人骚扰……我虽然凭借柳夭击退了他们一波,却也不知对方究竟有几个同伙,只得暂且出去避避风头。”
“避避风头?”
游闻羽眉也不抬,“浮云渡和竭泽之间相距甚远,师娘这风头避得倒是很有想法。”
“我在浮云渡的饭馆里吃饭的时候,听那些妖魔提到竭泽附近的镇上有个什么街市晚会,索性就想着去看看。”许娇河的话说得半真半假,不过街市晚会倒是确有其事,是她在九襄镇酒家打听消息时碰巧听到的。
她勉强把借口找了回来,没好气地说道,“扶雪卿又因何会在那里,莫非也是为了逛街市?”
“尊主得闻下臣禀告,说竭泽周围有力量强大的妖物作祟,而那条路是我们调集兵力的必经之地,尊主唯恐事情生变,于是决定亲去一趟,秘密将那桀骜不逊的妖类铲除。”
游闻羽微顿,又问,“我听般若说,师母在他们到来前就已经受了伤,可是遭到了袭击?”
许娇河知晓这件事无法隐瞒,于是顺势将腰间柳夭消失的原因和它编在一起:“是,我路过之时被百目妖缠上,柳夭为了护我逃离,便将那百目妖逼向了别的地方——后面我也不清楚什么情况,反正剑也没了,妖怪也没追上来,我再一转眼,就被你的好尊主捉到了这里来。”
游闻羽的话提醒了许娇河。
那百目妖是灵剑碎片融合的意外之物,同扶雪卿乃敌对状态。
眼下它的本体还封在自己的衣袖的令牌之内,说不定会派上用处。
“师母为何不用我赠给您的那只木偶?”
游闻羽闻言,也没有追问下去,只是道,“若有半身木偶护您,百目妖定然近身不得。”
许娇河不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仅剩的良心作祟,再加之有纪若昙在旁,木偶暂时派不上用场,只能故意嘴硬道:“我不想用就不用……你是我的谁,做什么管东管西的,我可没有原谅你!”
“那师母怎样才能原谅我?”
游闻羽一问再问,十分诚恳。
许娇河道:“你现在让小洞天撤了对我的追杀令,恢复我的名誉,我就原谅你。”
“师母就那么向往云衔宗的生活吗?您失了师尊这个依仗,宗主和那叶流裳又并非什么好人,回去不被他们生吞活剥、榨干最后一丝价值才怪。”游闻羽将蜜露造成的污渍弄干净大半,又担忧生性爱洁的许娇河穿着不舒服,便趁她不注意悄悄将灵力附在指尖,熨干了湿漉漉的鞋面。
做完手头上的事情,他接着说道,“若师母真的那么喜欢云衔宗的住处,待到魔尊统一九州,我就让他把封赏给我的领土安排在北面,届时云衔宗所有的土地,都充作师母的私人府邸。”
游闻羽轻描淡写地表达着希望妖魔二族奴役人间的心愿,直叫许娇河听得心头发憷。
尽管人魔大战、九州倾覆的情景于她而言过于宏大和遥远,但作为人族,她天然亲近自己的同类。
她咬着嘴唇无言半晌,又情不自禁问道:“你就这么希望人族落败吗?”
游闻羽略感诧异许娇河也会关心家国情怀,但还是坦言道:“人族胜利亦或妖魔胜利,对我来说都不是那么重要,只不过我为了帮您,杀死了如梦世的弟子,人族阵营已然没了我的容身之地。”
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要说背叛小洞天是为了救自己!
许娇河忍无可忍,指责道:“什么帮我,你那明明是啊——”
她的话说到一半,被游闻羽手上的动作吓了一跳。
青年不再满足于隔着缎鞋擦拭她的双脚,得寸进尺地剥掉鞋袜,露出掩在其中不见天日的肌肤。
生着薄茧的指腹划过弯月似的足弓,摩挲着沾染些许黏腻的脚背。
游闻羽握着许娇河的脚,大拇指又暗暗剐蹭在极度敏感的脚心。
这下受到奇耻大辱的人变成了许娇河。
她十分怕痒,被游闻羽撩拨得且抖且叫,扑过去想要捶打对方,转眼又软了腰肢瘫在床上。
最后惊颤着嗓子道:“这是雪月巅,我还是、名义上的未来魔后,你别、别太过分了!”
游闻羽抹净脚背最后一丝靡红,一本正经道:“小徒只是在按照师母的吩咐做事罢了。”
言罢,他将焕然如新的鞋袜重新套上许娇河的双脚,神情专注到像是在朝拜神明。
许娇河脚底酥麻、气喘吁吁,伏在床上半晌没有起来。
她凝视着手边的银色长鞭,终是压制住了想要鞭打游闻羽的冲动,决定以大局为重。
“游闻羽。”
她湿着声音唤道。
“师母,我在。”
游闻羽顺着许娇河的目光看向长鞭,瞬息便明白了她眼底依附的情绪。
不知怎的,他突然很渴望被她鞭打。
皮开肉绽、血流成河,方能彰显她心中对于自己的在意。
可许娇河终究没有遂了他的愿。
她用指尖轻轻触碰长鞭的柄端,然后垂眸说道:
“你若想我原谅你,就去帮我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