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涛黑着脸,刚要张口。
周岁淮先一步抬起手,“爸,咱说个事,就是说,扁栀吧,她不缺钱,用钱买孩子这个事,真别做,否则显得咱周家人没智商。”
周国涛确实想说给点幸苦费呢。
周岁淮这么一怼,他没说出口的话,就这么滞在嘴边。
他冷着脸,问他,“那你说!”
周岁淮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在元一宁要上前说的时候,他又开了口,“我只知道,每次人走,都是咱们家上门去找人,之前是,这次又是,每次呢,也都是想从别人那里拿点什么,
之前想扁栀救人,这次想要孩子,我也没那么大脸,次次跟人示弱都好用,把人丢国外,这就不是一个男人干出来的事,反正日后如果我闺女被这么对待,对方男人不管怎么好,那我这里是不行了,
这次您要孩子,恐怕是不行,若说想见见,亲近亲近那也得好好说,再跟人说什么给个交往的机会,我看恐怕是不行了,您自己想想,这次给人点什么实在的。”
前面一堆话,周国涛差点被绕进去,后面的他听懂了。
“你的意思,我给点什么?”周国涛冷冷的看着周岁淮。
周岁淮笑了笑,“我不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人缺什么。”
周国涛冷嗤一声,“你不知道?我看你就是太知道了,扁栀要你,怎么,你现在是想着说,让我们因为这个孩子,彻底接纳扁栀?”
周岁淮点点头,“是这个意思,不止是口头说说,我们要办婚礼,世纪婚礼,要全a城,全毒蝎,全北美,全世界的人知道,我是扁栀的丈夫,我要入赘扁家,这一辈子,我都将跟扁栀绑定在一起。”
周岁淮的话很直接,彻底打破了周国涛之前先敷衍的想法。
在听见:“入赘”两个字的时候,他整个人震惊在原地,他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从自己儿子的嘴里听见这两个字。
入赘!
“你知道这两个字代表什么吗?一个男人入赘,会被别人看不起的!”元一宁皱着眉头,对周岁淮怒道。
周岁淮笑了笑,没多在意,“我要谁看得起?我自己的孩子出生,张到这么大,我都不知道,这不叫人看不起?扁栀这些年在国外吃了多少苦,我作为她的丈夫半点没分担,这不丢脸?我自己的妻子,不由分说的被丢在国外,我心里疼的要命,这不丢脸?”
周岁淮还在笑,可笑意讽刺至极,他说:“在我看来,这些才叫丢脸,爸妈,周家你们围的水泄不通,我不是真的出不去,我就是不想伤你们的心,所以我煎熬着自己,我克制着不去见最想见的人,
你们知道我心里有多疼么?你们是高兴凭空多了一个孙子,可这孩子不是凭空长这么大的,她在国外那么危机的时刻,还要护着这个孩子,你们想过,她付出了多少么?
你们没有想过,你们只知道,孩子得姓周,孩子得带回来,你们舍不得孩子,爸妈,人不能什么都想要,是这个道理么?”
周岁淮这几年,总不愿意外露情绪。
表面总吊儿郎当的,所以总容易让人忘记,他其实是个很会说话的人。
不说话的时候,什么也不说,可一说出口,总叫人伤筋动骨。
“爸妈,你们从小就疼我,所以如今困着我,我无话可说,可她没有,她一个人风雨飘摇的过来的,来了周家,眼巴巴的看几眼,没人喊她进来喝口茶,她不欠你们的,是吗?”
“所以这次,如果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孩子回不来,这话,我今天是明确放在这里了。”
周岁淮话不多,可也总是说话算话的。
一番剖析的话说出口,震撼了周国涛跟元一宁两个人。
元一宁眼睛都红了,往前站了一步,站到了周岁淮的身边,“孩子,我们都是为你好,我们争这些,也都是为你争的。”
周岁淮脸上没了笑意,他轻轻的反问了一句:是么?他又停顿了几秒,淡淡的说:“妈,可这些本来就是我的,不是么?”
“因为是我,因为爱我,所以才有这些孩子,扁栀的性子对内是软,可对外从来刚硬,若是她不乐意,能有这些孩子么?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她愿意给我的呀,你们何必争?”
“扁越泽,您觉得不好听,那想过为什么这个孩子不姓周么?扁栀不是会在这些事情上计较的人,那孩子的书包你们注意了么?肩带上绣着周越泽,想来是刚刚改的姓,书包上的绣字还未来得及换,那你们说,是谁换的?又是因为什么伤了人家的心,所以才改的姓,你们都不想想吗?”
“做错了事,就应该弥补,应该认错,不能是风淡云轻的一句话轻轻揭过,您说呢?”
周岁淮说完,便不再说了。
周国涛跟元一宁被定在原地,室内徒留一阵沉默。
安静了好久后。
周岁淮才开口说:“别担心谁会对家里不好,没人要对家里人不好,也别担心有人来抢孩子,她心软,为你们考虑,所以不会带走孩子,好好想想我的话吧,爸妈,你们从小就疼我,我希望你们再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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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疼一疼她。”
周国涛跟元一宁失魂落魄的走了。
被周岁淮一句:“我不用你们为我争,这些本来就是我的,”这句话之后,好似他们父母做的一切,都成了笑话。
元一宁抹着眼泪,周国涛也着实伤心了。
周岁寒站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忍心,低低的劝着:“爸妈,要我说,岁淮已经快三十岁了,未来那么长的日子,他总归是要跟自己的另外一半过的,你们如今是何必呢?做了这么多,可也讨不到好,要我说,干脆随他吧。”
这话一处,元一宁眼泪都下来了,她转头就对周岁寒说:“你懂什么?你常年不在家,对几个孩子还不如对你老婆好,可你以后就知道了,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岁淮要去入赘,这是怎么说在我这里都是不行的,哪个母亲能同意自己的孩子入赘啊!”
周岁寒却挺无所谓的,“都是一家人,扁栀也不是那么计较的人,即便入赘了,岁淮也是你们的孩子啊,难道你们出事,他们会不管么?这也就是让对方家里舒服点,为了这个孩子,要不你们就退一步?”
这次还是元一宁开口,她听坚决的,“不行,无论如何,岁淮不可能入赘,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