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玉的穿着一件紫色的大衣,一头长发柔顺的披在肩头,网上的热搜今天爆,她晚上就跟着周岁淮的父母来看周岁淮的演出,她确实不是现任,但是就像周国涛说的,不耽误她以后是。
只要有个周国涛跟元一宁的撑腰,周岁淮那么孝顺,即便现在没那么喜欢她,说不准那天就半推半就了。
在这之前,她只要收敛好自己,对孩子好,她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当晚来了很多媒体,程玉玉乖乖巧巧的站在元一宁的旁边,一边也不喧宾夺主,问网上的话题,程玉玉也不气恼,指了指剧院的海报,微笑着回答媒体,“今天是岁淮话剧彩排,别勾着那些小事问,天气冷,谢谢大家今天捧场,待会儿请大家喝热饮,见者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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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玉玉依然一副周太太的做派。
除开白日里的失态,周国涛还是很满意程玉玉的,程玉玉家里对于周家来说,不算特别有钱,但是在教育界,那是说话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两家联姻,周国涛还是满意的。
三个人一起微笑着进门。
扁栀坐在对面的咖啡馆里,阮玲玉发了信息问她,“人呢?快开始了,虽然说是彩排,但是都知道,业内大佬今晚过来选人呢,阵仗不比首演小。”
扁栀低垂着眼,看着手里的工作牌,还是敌不过想看一眼周岁淮在舞台上的样子,她站了起来。
结果。
她才刚刚推开咖啡馆的门,剧院的门匆匆被人打开,周国涛神色慌张的向外打开了门,一把摁住了门板,对里头的人焦急的喊,“小心点,别碰着了,哎呦呦——”
扁栀听着周国涛这不淡定的话,立马心头一跳。
她快步过去,只见周岁淮从里头出来,手臂被衣服布料随意包裹着,鲜血渗透出来,正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
周国涛一行人上了车,鲜红的血让所有人都慌了神,人群里的阮玲玉忽然喊了一声,“现场不是有个现成的大夫么!先急着处理一下啊。”说着,阮玲玉在扁栀后头推了她一把。
周国泰这个时候,也不得其他,现场太多人了,他只知道,他儿子的手才流血,流了很多血。
他急冲冲的直接把脸色惨白的扁栀一把扯上了车,不等人坐定,又“哗啦”一下,关上了车门。
整个车里,最淡定的反而是周岁淮。
他捂着手,坐在救护车最靠里的位置上,元一宁眼眶泛红,想看一看周岁淮的手怎么样了,可又怕,六神无主的转头看向扁栀。
“栀栀,你之前不是骨头的伤看的最好的么?你替岁淮看看啊,他为了怕别人被砸到,自己抬了手,被匾额砸到了,那匾额那么高下来,这手看看是不是断了啊!”
周国涛也紧巴巴的看着扁栀。
整个车的人都看向扁栀,包括周岁淮。
扁栀从看见周岁淮带着血出来,再到被拉上车,很长一段时间,脑子都是空白的。
周岁淮透过外头的夜灯看向她,发现扁栀的额头上细细密密的居然冒着冷汗,她侧在椅子上的手,不自觉的攥紧,脸色惨白,像是呼吸不过来。
周国涛着急的很,此刻眼里只有周岁淮,他立马不留情才催促,“快点啊!发什么呆啊!你之前不是很擅长吗?!怎么不动了!”
扁栀手心里一片黏腻潮湿的汗,她努力的克制着心里的颤抖,深深吸了口气。
这些年,她见多了血,见过别人的,见过毒蝎兄弟的,也见过自己的。
可此刻看见周岁淮的血,战火硝烟中,空气里鲜血的让扁栀上头至几乎晕眩,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心底的那点已经被很好压制住的阴暗蠢蠢欲动,骨子里的被掩埋的暴戾在看到鲜血后,一点点不受控的在狭小的救护车内铺陈开来。
周国涛还在喊她。
元一宁也在喊她。
程玉玉的哭声在耳边好吵。
扁栀紧了紧手,努力的压制情绪,深呼吸一抬头,对上了周岁淮高深莫测的盯着她的眼神。
扁栀的心里狠狠一紧。
长久被掩埋的,不被宣之于口的过往,像是在这空隙中,被人一点点带着粘稠的鲜血,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