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幻无形中,宋悦意只觉自己又成了轻飘飘地存在。
在一间昏暗而陌生的客栈里,她看到了一扇半敞的窗子外有人影飞快跳了进来。
那人一身夜行衣,蒙着面。
当那人刚刚把窗子合上,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同时还有女子的问询声,“袁公子,睡了吗?”
蒙面人迅速脱掉身上的夜行衣塞入床底,当他扯下蒙面巾时,宋悦意被他那张熟悉的容颜惊呆了,这……不是她那应该坠入金水河里的大哥宋懿么?
他为何会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宋懿钻入被褥,在女子问出第二声时,方惺忪道:“哪位?有事么?”
门随后“吱呀”一声被推开,进来的竟是巴虏王女李赛婵。
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上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袁公子,是我。你身子在水里受了寒,这药还是得继续喝。”
宋懿眼神瞬间变得古怪的呆滞,“王……王女?小可怎敢劳王女大驾?”
他挣扎着要起床行礼,李赛婵伸出柔夷按住他,柔声道:“袁公子不必客气。这次你随我们来大梁购粮落水,是我没照顾好你。眼下你受了风寒有病在身,当该让我亲自来服侍你以示赔罪。”
本是儒雅俊美的宋懿此时竟呆呆又腼腆的笑,“哪里敢当王女的赔罪……”
“又如何不敢当?你本就是我的未婚夫,等这次一回巴虏,便会择日成婚。我们将是夫妻,我的赔罪你又如何不敢当?”李赛婵边说边把托盘放到桌上,端着汤药,就要喂宋懿喝,满眼皆是柔情蜜意,看得宋悦意面红耳赤。
宋懿盯着送到嘴边的汤匙,似在努力回想什么,“小……小可真是王女的未婚夫?为何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李赛婵柔声道:“你脑子受了伤,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也很正常。等些时日恢复一些了,一定能全部想起来。好了,把汤药喝了吧,马上就要离开大梁境地,说不定一回巴虏,你就能忆起我们以前所有的过往呢?”
宋懿呆傻地张开嘴,李赛婵一勺一勺地将汤药喂进他嘴里,若不是宋悦意认定这位就是宋懿,眼前这幅场景,她肯定会认为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
她正想看他们接下来会怎么样,想知道宋懿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忽然身体一震,人立即就醒了过来。
她还来不及回想刚刚所见之事,立即发现她的床榻前隐隐站着一人。
今晚没有月光,外头的雪光透过窗子映射进来,寒意冰凉。
她的心脏猛跳,鼻端已闻到一股熟悉的清冽香气。
她试探着轻唤,“东哥……是不是你?”
不知在黑暗中站了多久的人影缓缓坐在她床沿,声音低柔而细微,“晚晚,是我。”
宋悦意暗松了口气,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实在不妥,她欲坐起来推他出去。
哪知她才动,东哥竟把她按在被褥中,双臂环抱着她,伏下身来,将头脸埋在她的脖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