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显宗咽了下口水,“前几日,不就是有同僚提起陈贤家的长子陈掩么?好像是他有意续弦……”
叶凤鸣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即“呸”了声,“姓宋的,我告诉你,你若敢把晚凝送去给陈掩当继室,我今儿就跟你没完。你误了我一个女儿不够,还想误我第二个女儿不成?”
宋显宗急急捂住她的嘴,“夫人,夫人,你莫嚷嚷,此事来得蹊跷,关系甚大,嚷嚷出去叫那长公主听到该如何是好?”
叶凤鸣愤然将他的手拍开,冷眼道:“有何关系?”
宋显宗沉吟了一下,“今早我去上公的地方想了又想,这事只怕和最近我们礼部的肖大人在上朝时关于明年科考改制的奏章有关。奏章呈上去后,圣上毫不给情面的当众喝斥了肖大人一顿。之前听说后,只觉圣上小题大作,科考革新,建朝这么多年时常有之。”
“但今日想来,只怕是圣上对肖大人已有不满,才会借题发挥。何况那肖大人向来与太子走得近,圣上最忌东宫营私结党,这次陈掩相看晚凝之事,或许是圣上借长公主之手来试探于我……”
叶凤鸣一惊,顿时压低了声音,“你是说……圣上有意革职肖大人,扶你上正位……”
宋显宗沉然点了下头,“长公主掌管圣上内库,周嬷嬷是长公主的人……有人突然为陈掩相看我们晚凝,多半是圣上看中我多年未被拉入派系,起了这个心思。”
叶凤鸣谨慎道:“老爷是朝中出名的清正之人,世人皆知你无偏无党,堂皇正大,忠正无二。圣上有此意也不是不可能。如此的话,此事我们不得不慎而重之。”
宋显宗暗松了口气,“夫人不愧是贤内助,这些事能与你相商,幸也。不过今日周嬷嬷上门后竟未提半句教导之事,多半也是生了什么旁的想法。夫人不若待中秋过后携礼去探探她的口风,若是没相中我们晚凝,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解救之法?”
叶凤鸣沉声应道:“你不说我也肯定要跑一趟。回头我也要去问问晚凝的意思,那陈掩我还是知道一二的,虽然成过婚,人品才情气度都还不错,也算是个好儿郎。晚凝愿意便愿意,不愿意,我们绝不能勉强。”
叶凤鸣总算安下心来,暗地里,却在为自己一直能保持中正之姿而感到庆幸。
此时此刻,建章宫里。
送走一众过来探望的妃嫔后,赵皇后已一脸疲累的让宫女们扶她躺下。
当英桂嬷嬷把汤药端上来时,赵皇后不禁皱眉,“朝晏呢?今日一天都不曾见他,莫不是又野到哪里去了?”
英桂嬷嬷赔着笑,“娘娘身子骨都成了这般,殿下哪里还敢离开?三个月前被娘娘召回京后,不是日日都过来请安煎汤药服侍在娘娘跟前么?今儿只不过是来得迟了些,碰巧各宫妃嫔都在,殿下便去了皇上那边。”
赵皇后这才安了心,转而又担上了心,“最近宁王风头正盛,贵妃和淑妃也在较着劲。这个节骨眼儿上让他少往他父皇那边跑,免得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静又叫她们给搅和了。”
英桂嬷嬷道:“殿下也不小了,如今也是我们大梁朝的堂堂齐王殿下,怎会那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不过他一个当儿子的,皇上那边也没必要太过刻意避着,该当如何的还当如何。”
赵皇后叹了口气,慢慢喝着朝晏亲自为她开的汤药,“话虽如此,哪有一个母亲不担心自己儿子的?转头看太子和宁王都已经成家立业,妻妾成群,偏他还形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