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槐与上午送她们进宫时的衣着不同,此刻一身绛紫官袍,衣襟整齐,腰束玉色腰带,头戴黑色官帽,一派官方行头,行走间袍角拂动,硬是给他穿出几分丰神俊朗、潇洒倜傥的况味来。
透过柳荫的阳光斑驳在他身上,官帽下的那张脸,双眉修长,眼若含勾,人渣是人渣,但妖孽也是真妖孽。
他身后跟着两名太监,太监都手捧着一沓折子,恭恭敬敬地垂头走着。
他往这边过来时,阿汝忙退居一边,垂首福礼。
陆杳做为阿汝的随侍,当然就站在阿汝侧后,目不斜视地跟着行礼。
陆杳只看见一袭紫衣袍角和一双黑靴,自她眼皮子底下走过,未作丝毫停留。
苏槐自然也未曾多看她一眼。
与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陆杳心里暗暗感到满意,很好,以后在宫里打照面最好都是这样。
直到苏槐走远,陆杳方才缓缓抬起头来。
空气里仿若还残留着一丝他衣上独有的芳烈的气息。
跟随在侧的小太监便从旁道:“相爷贵人事忙,除了皇上,谁都入不得他的眼哩。他这应该是刚处理完朝中折子,送到皇上这里来呢。”
陆杳当然知道,奸佞独揽朝政,皇帝交由他批红,朝中文武百官上递的折子首先就是递到他的桌上,由他亲笔批示。
他认为应该上呈皇帝的折子,方才在批阅完以后再送到皇帝的桌上。
再加上他素日为人,朝中百官能不对他又怕又恨么。
这刚进宫的头一晚,皇帝派人传话稍后是要召见六姑娘抚琴助眠的,只是临了据说是有政事与外臣商议,就耽搁下来了。
可皇帝总要睡觉,在他睡下之前,陆杳和阿汝两个还不能睡,只有干等着。
等皇帝那边议完了事,天色已晚,但皇帝还惦记着六姑娘,就急忙叫太监去宣。
苏槐适时提了一句:“圣上似乎有些日没去后宫了。”
皇帝兴致寥寥:“不去,都这么晚了,朕要去了后宫,肯定又迟迟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