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点儿”
“老奴在”
“传朕旨意,往后六部的公私账簿,及部中大小官员,皆可由左相查阅提审,左相之印信,亦可视做朕之朱批”
玉点儿闻言一惊。
“陛下,这......叶相到底为臣......如此......”
朕摇头,醉眼朦胧看向天上明月。
“不妨事,先皇留了古怀明给朕,朕也要留叶......”
话未说完,人便已经软了下去。
玉点儿慌了神,连忙叫了身后的侍卫宫娥,将朕一路抬回了养心殿。
末了,朕天旋地转歪在御榻上,玉点儿则在榻边半跪,同给朕擦洗的小宫娥怨叹道。
“诶呦......咱们陛下自幼没有不如人的地儿,唯独这个酒量......实在是不敢恭维”
小宫娥抿了嘴偷笑,不敢接玉点儿话茬,只是弯着眼睛,小心翼翼给朕擦脸擦手,生怕落个妄议天子的罪名。
就在朕醉过去的这一夜间,嘀嘀便扇着膀子从宫外飞了回来。
其实嘀嘀带回来的消息,朕是不必看的,只要它能飞回来,便已是子戎的捷报了。
隔日晨起,玉点儿端着漱茶在榻边伺候,说话间便将御鸽传回的消息细细道来。
宿醉后必有一场头疼,朕揉了揉眉心,坐在榻上听完了这一篇话。
“只说事办完了,也不说自己伤了没有,多写两个字真就累死他了”
玉点儿掩着嘴轻笑。
“王爷是怕陛下忧心,这才报喜不报忧的”
朕哼笑了一声。
“他若真能想到这一步,朕这龙椅现在给他坐也使得”
玉点儿仍是笑,嘴上却不敢再接话,待到洗漱过后,一干小宫娥散去。
朕又对着玉点儿说道。
“云南王薨了,合燕也不能再留在宫里了,你现走一趟玉门,颁一道赐婚的旨意”
玉点儿颔首,眼底起了异色,话末又试探着问道。
“陛下,颜将军出征之时,曾有意无意提起过合燕郡主,只怕是对郡主有情,这一道赐婚的旨意,可是要......”
朕回眸看向玉点儿,笑了两声。
“你差事当的愈发好了,如今便开始替朕拟旨了?难不成是当年承了子戎的情,现下,要想着要报答了?”
玉点儿脸色一变,当即跪地。
“陛下,奴才万死,奴才如何敢......”
“玉公公,朕是不曾拿你当过奴才的,这一点,你心里应也有数,可朕不拿你当奴才,你自己,却不能不拿自己当奴才”
玉点儿连连叩首,惊惧之色溢于言表。
离着上朝还有半个时辰,御榻旁的安息香烧到了末尾,若有似无浮在殿中。
“颜问慈有些领兵的本事,若再将合燕指给他,只怕云南王的旧部,就要傍着这位郡马爷起势了,子戎没有二心,又是断袖,合燕指给他最合适,等她大婚离宫之时,想个法子让她自尽在璞王府里,如此,云南王这一宗,就算是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