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野垂着眸子:“天麻烬”
我长叹了一口气:“上次用剩下的?”
“嗯......”
“你是真的该死......”
阿尔野不再说话,只低头看着我。
许久之后,又癞皮狗似得将上半身都捂进被子里,脑袋直挺挺抵在我腰上,闷声道。
“我没碰你......”
“你还要怎么碰?”
阿尔野抬了头,眼中有些无措的神色。
“你昨晚......不是挺......”
我闭着眼:“你今日胆敢说出来,咱们便不死不休”
他闭了嘴,缓缓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将脑袋搁在我胸口上。
湖泊似的眼里,竟生出了祈求般的热光。
“你跟我回北地吧,皇帝铁了心要杀你,你在这里待着,迟早要被抓回去,我知道你有功夫傍身,不怕等闲的人,可皇帝派人来杀你一次,你就要伤心一次,既然待在这里这么伤心,那为什么不远走高飞,到开心的地方过活呢?”
他身后如云的青丝从肩头滑落,丝丝缕缕缠绕在我颈子上。
这番情形,简直比昨夜还要来的亲昵缠绵。
我木然的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伤心?”
阿尔野微微蹙眉。
“我救你那天,夜里你睡着了,一边发抖一边哭,嘴里一直喊娘,说哥哥要杀你,你害怕......”
我咬了咬牙,不敢想彼时的自己有多狼狈,被谁看见不好,非叫这个狼崽子看见。
“那晚,你不是说自己要在屋顶上睡么?”
阿尔野一笑:“我等你睡着了,就又下来了,你好像特别冷,身上抖的不行,迷糊着就往我怀里钻,我自然不能叫你受冻,就抱着你睡了”
我笑了一声,伸手扯住他后脑勺上的头发。
这一拉扯,他便疼的一咧嘴。
这一咧嘴,嘴角的伤口就崩开了。
我看着血丝从他嘴角漫出,心里竟也悄无声息的疼了一下。
“合着昨晚的事儿,不是头一回了?”
阿尔野猛然摇头,绿眼睛湿亮的,伸手指了指破了皮的嘴角。
“就昨晚一回,不然嘴早就磨烂了,哪能等到昨......”
“你他娘的住口!!!”
......
余下几日,我和阿尔野之间的日常。
便成了每日晨起时,他都要屁颠屁颠来问我一回。
“去北地不去?”
“不去”
他被拒也不气馁,每次都会思索出一个原因,接着再问我一遍。
“你是不是舍不下你王爷的身份?那等你到了北地,我封你做王室子好不好?”
我听着笑起来:“王室子管单于叫什么?”
“父王”
我点点头,伸手就抄了个茶杯,往阿尔野头上砸,他一边躲一边笑。
“我又没有让你喊我父王!你唤我名讳就好了!做什么又打人!”
“你倒是想!我他娘的也得肯啊!”
不大的一间客房,在我和阿尔野的追打之间,似乎又变的更小了些。
阿尔野的身手,比从前更出色了,猴子似得闪转腾挪,一时间,我竟当真抓不住他。
最后,他又仗着身量高,一把钳住了我腕子,两只手举在空中,茶杯被高高托起。
阿尔野气喘吁吁的说道:“别打我了,你留着我,我纵有千般不好,可这张嘴还是有些用处的,是不是?”
我挑眉:“什么用处?”
阿尔野将我抱紧在怀里。
“你想它有什么用处,它就有什么用处......我都听你的,你别不要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