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蓉城和付桐匆匆一别,深知再见即是陌路后,就很寂寞。
从颜问慈拜祭了合燕,飞身从王府离开后,就很寂寞。
我知道,叶崇然没有醉,醉的是我。
饮了整整一日酒的人是我,心乱如麻的人是我,不甘寂寞的人,也是我。
窗外的秋雨好似又下起来了,雨水砸在西厢门外的宽叶儿兰花上,发出闷闷的响。
叶崇然嘴里也是这个动静,我挺喜欢他这个动静,听在耳朵里,连秋雨的寒凉也察觉不了。
只余下热烫的血气,钻在我四肢百骸里。
这事儿做到最后,往往最销魂,叶崇然转过腰身,几乎用痴迷的眼神看着我。
我求爱若渴,这么湿漉漉,赤裸裸,满含着爱恋的眼神,比什么都来的催情。
这一夜足够尽兴,尽兴到让人忘乎所以。
翌日。
我卧房门口那一丛兰花被雨浇的稀烂,叶子不是叶子,花不是花。
我心疼的长吁短叹,茉莉站在我身后,也跟着我长吁短叹。
我道:“好可怜的花”
茉莉道:“好可恨的雨”
叶崇然这时推开房门走了出来,见我和茉莉一唱一和,便也顺势接了个话头。
“好糊涂的酒”
茉莉听不懂叶崇然在说什么,只是乖乖行礼叫了一声相爷,就跑去预备早膳了。
我虽也很想装听不懂,可看着叶崇然行动间虽极力掩饰,但难免有些虚晃的步伐。
就觉得自己不要脸也该有个限度,痛快过后不认人的事情,狗见了都瞧不起。
我对自己的标准一向是,风流可以,但别下流。
是以我上前在他胳膊上扶了一把,叶崇然也没矫情,就着我的手借了力,步子总算有了章法。
往翡翠厅用膳的几步路里,我知道他定是有些话要同我说的,是以放慢了脚步,静静等着他的后话。
“崇然昨夜失态,王爷海涵”
我笑:“若论失态,还是本王失态些,昨夜孟浪,也要请相爷海涵”
叶崇然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些低沉。
“王爷可知崇然心里的人是谁?”
“总不会是本王吧”
叶崇然笑了,他迎着晨曦微露,背后是那一丛叫雨打烂了的兰花,尽管透着些荼蘼的败落。
却一点儿也没妨碍他笑起来时,眼角眉梢的光华流转。
“盛子戎,你且好好想一想,旧年凝香殿里那数十套手抄的侠客传记,是谁的笔迹”
我闻言愣了一瞬,顺着他的话回想起来。
脑子动了,手上就松了,扶着叶崇然的手收了力道,他便趁机脱开了衣袖。
见我没说话,便淡然一笑。
“崇然就不陪王爷用膳了,告辞”
他走的潇洒,我站在庭院中,看着那背影,越看越觉得熟悉。
最后终是一拍脑门,灵光乍现。
我说呢,叶崇然怎么会跟我胡天胡地来这么一出。
原来......是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