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长公主视线从北冥翊那边收了回来,问:“如何?”
王太医又闻了闻披风,再三确认后,点头说:“公主,这披风的丝线被人用魅色泡过。”
“魅色?”
“这是一种来自苗疆的香料。”
“可有什么害人之处?”
在场不少浪迹花街柳巷的公子哥儿,已经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平阳长公主身份高贵,自然不知道这些下三滥的东西,便有此一问。
王太医轻咳一声,尴尬的解释:“这种香又称子母香,若是被人闻到,也无有害之处,可一旦遇到魅色的引子,二者互相激发,就能令人迷失心智,浑身热胀,只想……只想……与人交合。”
王太医话音刚落,在场女眷们纷纷羞得面色通红,急急后退去,生怕沾染到那披风上的脏东西。
平阳长公主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她姣好的面容一阵红一阵青,冷冷看向风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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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老太四肢不受控制地发软,额头上豆大的冷汗顺着脸庞滚落下来。
她想极力掩饰,奈何道行太浅,在平阳长公主和风卿婈双重眼神施压下,惊慌之色还是显露了出来。
瞧风老太如此神色,围观众人心里还有什么不明了的,看向她的表情纷纷换了层鄙夷之色。
“当日我就是中了这香,好在我早早逃了出来,可怜许姝茵不小心误入假山,成了王元端的发泄物。”风卿婈眸子里淬着寒芒。
“这话当时你为何不说出来?”风元吉嗤得冷笑一声:“隔了这么多天才说,这披风放在你那儿那么长时间,谁知道你有没有在上面动什么手脚!”
所有人探究的目光又落到了风卿婈脸上。
北冥翊眸光也落到了风卿婈面上,有些凝重。
这是个要命的问题,风卿婈若解释不好,那么她之前所做的铺垫,都白费了。
却见风卿婈翘起红唇,风轻云淡地开口:“自然是有足够的证据才会这么说的。”
闻言,风家几人的心沉沉下降。
“什么证据?”风元吉挺起后背问。
“明玉。”
众人这才发现风卿婈身边那个面色冷然的侍女不知何时已离去。
风卿婈一声轻喊,她带着一个灰衣小厮从月亮门那边走来。
明玉将那小厮推到众人跟前
小厮经过明玉的一番威逼利诱,早就面如死灰,不用人逼问,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小的是王公子的贴身侍从,那日公子收到一封信,说是尚书府老太太的寿宴上有个美貌侍女,引起了我家公子的兴趣,那信中又说有来自苗疆的好东西让他享用!后来那东西……”小厮怯怯地看向风老太:“是尚书老太太屋里的李嬷嬷给我的!让我将那东西给公子。”
王元端在世时有不少狐朋狗友,那些人纷纷确认他是王元端的贴身小厮不假,所以这个小厮的话可信度很高。
风老太死也没想到风卿婈居然会从这些方向入手。
她嘴唇微微颤抖,看风卿婈的眼神几分恼怒几分惧怕,还有几分哀求:“卿婈,你这是要打定主意害你祖母了?”
按北燕律:给人下药毁人清白之事,会被官府追责,若是严重些,免不了牢狱之灾。
风老太预感自己这回是翻不了身了。
她今后将是风光无限的尚书府老母,还是阶下囚,一切都掌握在风卿婈的一念之间。
她这时搬出“祖母”的身份,多少希望风卿婈会念些祖孙情分。
可惜她忘了,这么多年来,她的所作所为又哪是一个祖母该做的?
连让风卿婈对她留半分情面的情分都找不到!
风卿婈唇畔的笑容格外冷硬,她慢吞吞道:“祖母,什么叫我“害”你?你若是没做过那样的事情,又何需如此?“
说完,她直接道:“想必大家还有疑惑,这个小厮也说了,那魅色是祖母身边的李嬷嬷给他的,大家有‘这是李嬷嬷的手笔,祖母不知情也未尝不可’的心思。接下来,我还会给大家上一份证据。”
她看向明玉,明玉从怀里拿出一个落了锁的黑色紫檀木匣子。
风老太瞳孔大瞪。
风卿婈看着老太太的表情,心里的把握就多了几分。
那魅色老太太必然还留有余剩的,她派明玉找遍了整个荣静堂都不见踪影,唯有这个匣子,因为无法打开而无法查找。
“这个匣子想必祖母您应该很熟悉吧?这是你放在床头柜上的匣子,十分宝贝!”
风卿婈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说:“这匣子只有一把钥匙,就在老太太您脖子里,烦劳您打开!”
一出戏往往看到尾声的时候是最精彩的,而这出戏已经到了尾声。
众人的兴趣被风卿婈吊到了顶点,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向风老太。
众目睽睽之下,风老太紧张得直咽唾沫,可惜她的嘴巴干得不成样子,根本没有可润喉的唾沫。
她一双眼睛遍布阴翳,恼怒道:“风卿婈,你敢私自动我的东西!”
“为了给许小姐还一个公道,就当我不知礼数了吧。”风卿婈眯起眸子:“若是你打开匣子,没有我说的东西,那么我自甘认罚,反之……”
她噗嗤一笑,并没有说下去。
众人却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