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不久,余莺儿刚从景仁宫请安回来。
皇后面色能见不好,厚厚脂粉也盖不住萎靡的精气神。皇上已经连着多日不去景仁宫,十分冷淡,昨夜正值十五,去了一回却也不曾留宿,由此思,可见其是因年世兰骤起疑心一事得了皇上一顿敲打。
余莺儿在想,倘若欢宜香一事揭露,娘娘却痛斥皇后,皇上又是否会让皇后揽下罪责。
罢了,这只是不得已的后手。年羹尧失去兵权,欢宜香皇帝自然会顺势去掉,若是先手暴露,总有许多横生枝节,也易惹皇上怀疑。她自有更好思量。
小勿子已候在那,等着回禀消息,看其神情模样,是否事成,余莺儿已心中有数。
只不过昌平行宫是暂时去不了。年羹尧若异动,年世兰就是被圈禁的人质,皇帝不会让她离开紫禁城,且这时候离宫是大忌,倒像坐实了前朝后宫勾结。
太后逝世,敦亲王之女和硕公主仍被留在宫中,由贵太妃教导,亦为人质。
人质并不一定有扭转局势之用,但总能多一些胜算。
要等到那时候,还不知多久。年世兰自个已然松口了,到眼前的肉飞走,那是不可能的,事就要趁早办了才好。
“娘娘,六阿哥夜间反复的低热已退,只需再服一剂药,好好休息几日便可。”听罢小勿子所言,秦太医也来报。
“看好六阿哥,身侧断不能离人。下去吧。”余莺儿按了按额角,又见张颜海进来,“说吧。”
“回娘娘,奴才叫人盯梢,发现江福海此人在宫外私产不少,其一处三进宅子,是他不当值时常去,但还未寻到此人有何牵挂或是极大错漏,怕是一时难以下手。至于王府当年伺候过纯元皇后的两位贴身婢女,一死,还有一位早已离开京城,听说放出府后随丈夫远在四川,连那太医,也在皇上登基之时告老还乡,奴才也已经叫人去寻了。”
余莺儿敛目,继续揉按额角,随意说:“江福海有大用,必须为本宫所用,继续盯。再不然,只能寻到人证,直接威胁他了。是惨死还是苟活,让他自己选。至于那婢子,若人在四川,那就好办了。”
川,陕,甘,合为西北。十几万驻军,年家的天下。
皇后已快到绝路,该送她最后一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