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说这么两句,用得着把我喊醒?”
“你又不上班,成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我费劲吧啦把你弄到这边来住,怎么?想过河拆桥?”
两人是家里安排结婚,婚前头一次见面,互看不顺眼,他嫌她脸圆,眼睛圆,鼻子嘴巴圆,她嫌他招风耳,嘴巴毒,狭长眼睛配鹰钩鼻,瘦得像把剔骨尖刀。
嫌归嫌,好在有一个共同点,现实市侩又功利。
现在结了婚,照样是互看不称心。
赵梅梅斜他一眼,“懒得跟你多说,赶紧去单位,回头别说我耽搁你。”
心里还气他吃饭那会说的话,一个字都不想跟郭清泉多说。
郭清泉知道她是听进去了,起身出了屋子,绕着走廊到了角门,骑上老式三人摩托去了派出所。
下午的天说变就变。
沈明礼坐在书房喝山楂泡水消食,给京市家里打去一通电话报平安,报完平安又想听儿子的叫唤声。
“妈,你捏虫虫一把,我听听他哭声有没有劲。”
陆玉珠怎么舍得捏大孙子,抱着心肝肉亲了又亲,语气嗔怪儿子,“你爷爷还说你有当爸爸的样,自个儿子说捏就捏,虫虫难道不是你亲生的?你也狠得下心?”
“小家伙挠我的时候,可是半点没收劲儿。”
“你多大人,他才多大点?接到小虞,别急着回来,你俩平时相处时间本就少,年后你还要回西昆报到,趁现在有空闲,你陪着她在穗城多玩玩,年三十到家就成。”
小虫虫扯着电话线要张嘴咬,陆玉珠腾不开手,忙道:“好了好了,不跟你多说,我抱着虫虫走一会,把他哄睡着,下午还得去上班。”
一旁的张姐,坐着喝茶嗑瓜子,再赏一赏窗外雪景,有沈夫人在家,她跟在穗城一样派不上用场。
电话挂断。
沈明礼端起实木桌上的山楂水抿了口,酸甜味好像一下窜进心里,促使他拿出钱包翻里面照片。
黑色牛皮钱包里没装几张钱票,照片倒是装了七张。
一张虞晚,两张虞晚,三张四张五张都是虞晚。
第六张是两人在蓝花楹前的牵手合照,特意洗了小尺寸,方便放进钱包夹藏,第七张是儿子虫虫满月寸照。
他最喜欢的一张是裱了相框,放在背包里随身携带。
想着过些天就能见到虞晚,沈明礼嘴角上扬的弧度,愈发藏不住,他想说服自己冷静,可心根本不受控制。
九月底离开香江,到现在已经过去四个多月。
也不知道她想没想过他?
沈明礼私心里希望虞晚想念他,理智上却明白她可能不会想他。
倒是很有可能会想念伯娘做的可口饭菜。
他就这样坐在书桌前,看着她的照片,和她的衣物待在一处,静待着属于他的芭蕉花回来,回到他身边。
香沁他,抚摸他,看着他。